"砰！"
房门被踹开的巨响惊醒了正在脱衣服的纪淮，他惊慌失措地回头，只见霍沉枭站在门口，眼底翻涌着滔天怒火。
"滚。"
这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裹挟着骇人的杀意，纪淮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苏听晚己经神志不清，滚烫的身体本能地贴近唯一的热源。
她细白的手臂缠上霍沉枭的脖颈，带着血腥味的唇胡乱蹭着他的喉结："帮帮我..."
霍沉枭掐着她的腰将人按回床上，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看清楚我是谁。"
苏听晚涣散的瞳孔微微聚焦，突然落下泪来："...沉枭。"
这一声彻底击溃了霍沉枭的理智。
他俯身咬住她渗血的唇瓣，在血腥味中攻城掠地。
当两人终于紧密相贴时，他在她耳边说了重逢以来最温柔的一句话："疼就咬我。"
苏听晚真的咬了。
尖锐的疼痛从肩膀传来，却奇异地平息了霍沉枭心中暴虐的火焰。
他动作很轻柔，怕碰到她身上的伤口。
"霍沉枭..."苏听晚在药效的浪潮中无意识呢喃，"对不起..."
这句道歉让霍沉枭浑身僵住。
他掐着她的下巴逼她首视自己："为什么道歉？"
但苏听晚己经再次陷入混沌，只能破碎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窗外暴雨如注，霍沉枭将颤抖的躯体搂得更紧。
一缕苍白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刺进来，落在凌乱的床单上。
霍沉枭睁开眼，臂弯里的女人蜷缩得像只受伤的猫，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苏听晚在头痛欲裂中醒来，每一寸骨头都像被碾碎重组。
她茫然地眨眨眼，视线聚焦在近在咫尺的俊脸上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霍...霍总?"
声音哑得不像话，记忆碎片却如潮水般涌来，林德海的狞笑，钢针抵钢针抵在皮肤上的寒意，还有后来...她主动缠上霍沉枭脖颈的手臂。
"六年了。"霍沉枭突然掐住她下巴，眼底的温柔荡然无存，"其他本事没学会，勾引人的本事倒是见长了不少。"
苏听晚脸色煞白，本能地往后缩，却被他一把拽回来。
丝被滑落，露出布满淤痕的身体。
她慌乱地去扯被单，却被霍沉枭抢先一步掀开。
"昨晚求着我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害羞?"
赤裸裸的羞辱让苏听晚耳尖发烫。
她别过脸不去看他精壮的上身，却被强行扳回来："装什么纯情?又不是第一次..."
苏听晚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苦笑着闭上眼：“霍总放心，不用您负责。"
他脸色阴沉，从床头柜掏出一板药片砸在她身上："吃了。"
避孕药铝箔的尖角在她锁骨划出一道红痕，苏听晚颤抖着抠出一粒。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神比窗外的晨光还要冷。
苏听晚仰头将药片含入口中，干涩的喉咙却让她呛得咳嗽起来。
"水..."她下意识地说，在看到霍沉枭讥诮的眼神时住了口。
苦涩的药片黏在舌根，她硬生生干咽下去，喉管被刮得生疼。
"满意了吗?“她抬头首视霍沉枭，嘴角挂着惨淡的笑。
霍沉枭盯着她倔强的眼睛，突然想起高中那个雨天。
少女站在教室门口，也是这样仰着脸问他：“霍沉枭，你是不是喜欢我?"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是。"
回忆与现实重叠，霍沉枭烦躁地扯过浴袍披上，往浴室方向走去。
浴室门被摔得震天响，他一拳砸在瓷砖上，指关节渗出血丝。
他明明该恨她的，可为什么看到她那副泪眼汪汪的样子，心脏会疼得像被人生生挖走一块?
霍沉枭破天荒地给苏听晚放了一个月的假期。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半个月的休养让那些淤青和伤痕淡去了不少。
手机震动起来，是房产中介发来的消息：「苏小姐，买家最终只愿出280万，您看...」
苏听晚盯着这个数字看了很久，比市场价低了整整120万，可她等不起了。
"成交。"她回复道，指尖在屏幕上留下薄汗。
签合同那天是个阴雨天。
买家是个非常精明的中年女人，"这墙面得重新刷，地板也得换..."
她环顾这个住了十多年的小窝。
米色的沙发是她和妈妈一起选的，墙上的挂画是她们一起在跳蚤市场淘来的，连厨房里那个总是漏水的水龙头，都承载着她们一起修修补补的记忆。
"苏小姐？该签字了。"
搬家那天，她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找到那条蓝宝石项链。
她这才想起来应该是那晚落在酒店了，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她趁这段时间有空，把“星空”系列的项链设计稿画好了，那边打了20万的尾款，刚好凑够了300万。
她特意选了一个工作日的上午去医院，避开拥挤的人流。
仁和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苏听晚穿过长长的走廊，她熟门熟路地来到缴费窗口，从包里取出银行卡。
"住院部7楼23床，颜倾欢，300万。"她的声音很轻，却让窗口后的工作人员惊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一次这么多？"
"嗯。"苏听晚没有解释，只是安静地等待对方操作。
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妈，我又来看你了。"她低声说，拇指轻轻着母亲的手背，"我把公寓卖了，搬到了离公司更近的地方。虽然小了点，但很方便。"
"等你醒了，我们就离开这里。"苏听晚俯身在母亲耳边轻语，"去南方的小城，开一家花店。你以前不是说最喜欢百合花吗？我们就种很多很多百合..."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急忙眨掉眼里的湿意，两个小时后，夕阳将病房染成金色。
苏听晚轻轻吻了吻母亲的额头："下周我再来看您。"
走出医院大门时，初夏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声在空荡的街道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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