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西人同时惊呼。
他们定睛一看，只见每颗丹药表面都浮现着两道银白丝线，顺着丹丸缓缓游走。
江见时喉咙动了动，声音都压低了几分，“……竟是二纹灵丹。”
白思语眼一亮，“二纹？听起来好像挺厉害？”
“岂止是厉害。”云锦舟语气郑重，低声道，“丹纹，是丹药在炼制过程中，自然凝结的灵力轨迹，纹路越多，代表丹性越稳，药力越纯，炼制越近完美。”
陆清羽也难得严肃了一回，补充道，“一纹己属精炼上品，而二纹……即便是丹道宗门中的丹师，也难得一见。”
温暨白眼神微敛，盯着那枚泛着光的丹药，语气微顿，“更何况……你是第一次炼丹。”
白思语眨眨眼，“我天赋就这样，控制不住。”
“这药……”江见时捧着那颗圆润的清神丹，脸上浮现一丝迟疑，“虽然是二纹上品，但这味道……”
他凑近轻轻一闻。
“呃！！”
江见时差点原地后仰，迅速把丹药拿远了一丈，脸都快皱成一团，“这真的是清神丹，不是腌制过的妖兽内丹？”
白思语拍了拍手，“那叫榴莲味，懂不懂，甜的。”
陆清羽忍不住嗅了一下，表情首接僵住。
“……甜？”他怀疑地看着白思语，“你是不是对甜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温暨白依旧一脸平静，目光落在丹药上半晌，终于开口，“你炼的这丹，气息通透，灵气，确实……极为上乘。”
他顿了顿，“只是……”
“只是它的味道正在试图撕裂我的神识。”
白思语委屈地看他们，“我还特地加了调味料让你们不会觉得苦欸……”
云锦舟倒是笑了笑，把丹药拿在手中看了看，率先吞了下去。
“我来试试。”
众人目光瞬间投向他。
三息后，云锦舟闭上眼，面色平静，微微点头，“药效确实惊人，神识如沐清风，灵台明净……”
话未说完，他忽然一皱眉，轻轻咳了两声，神情略显僵硬。
“但味道……像是有只发了灵气的鼹鼠，在我体内开坛了。”
“还能咕噜。”
“……”
江见时眼见如此，勉为其难地接过一颗，“我来吧。反正都黑过脸了，也不差这口气。”
他仰头一吞，动作干脆。
“唔。”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药效？”
江见时抬手，竖起一根大拇指，语气低哑，“顶。”
“那你表情？”
“……我在极力压制它从胃里冲上来的后劲。”
陆清羽看着他们两个痛苦却坚定的模样，再看看白思语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我来。”
他含泪吞下那颗丹。
五息后，眼角抽搐着开口，“你们说得对，它……有一种致命的香。”
“我快要灵魂出窍了，但很清醒。”
温暨白最后一个，他沉默地将丹药含入口中，半晌后开口，“药效极佳，气息稳定，灵识澄明。”
他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只是以后再吃的时候，我需要做心理准备。”
白思语，“你们看吧！我就说嘛，丹是好丹！”
西人，“……”
江见时干笑一声，“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拿这玩意去拍卖？”
“明码标价，药效二纹，气味地狱。”
白思语，“欸，不准黑我！”
陆清羽一边捂着胃一边道，“我们不是黑你，是黑你的榴莲。”
温暨白轻声开口，“下次……能不能别加料？”
白思语低头想了想，认真点头，“好，下次我不加榴莲了。”
西人松了口气。
她接着补了一句，“那我加臭豆腐？”
众人，“……”
江见时看向远方，“我好像听见师父叫我了，回头再聊。”
陆清羽拔剑，“我也听到了。”
温暨白点头，“正好，我要回去修炼。”
云锦舟神色温和，语气却无比坚定，“我也该走了。”
白思语看着他们一个个飞走，她抱着丹炉。
“啧，没人懂我对味道的追求。”
白思语咬下一小口丹药，味道在舌尖炸开。果然，还是她最喜欢的。她满足地眯了眯眼。
“嗯！榴莲加灵芝，微苦中带甜，尾韵发散得也不错，果然我就是丹道界的天才调香师。”
她捧着丹炉，坐在风里，衣袂被山风吹得轻轻摆动，嘴里还碎碎念，“要不要试试螃蟹配灵柚？酸甜中和，或许还能开窍？”
山风寂静，连灵禽都不敢靠近这片区域，仿佛本能地避开了某种来自生灵深处的……危险气味。
不远处，几道剑光重新飞回后山，落在不远处的林梢上。
“你们说，她真吃了？”江见时蹲在一棵树上，隔空望着白思语，一脸的敬佩与惊悚并存。
陆清羽脸色还没完全缓过来，声音发虚，“吃了，我听见她在点评尾韵……”
温暨白站得最远，一手捂鼻，语气平静如常，“她刚刚说下一炉要加螃蟹。”
云锦舟难得低头思索，若有所悟，“或许……这便是独属于她的炼丹之道。”
江见时，“是毒吧师弟。”
“她确实炼出了上品二纹灵丹，药效也的确顶。”陆清羽一边说，一边按住胃，深吸一口清气。
“但如果有办法让她停下味觉创新路线，我愿出一百上品灵石。”
“我出二百。”江见时马上接道。
“你们说，”温暨白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她是不是也能炼出三纹？”
众人一愣，随即齐刷刷望向白思语。
那一刻的她正掐着一个收尾的诀，眼神专注，姿态清雅。哪怕嘴里还在念叨着“下次试试咸鱼糖浆”，却依旧像极了一个真正的炼丹师。
“她能。”云锦舟道。
“那我们得想办法，帮她控制一下辅材方向。”温暨白补了一句。
“比如封印她的味觉。”江见时认真点头。
“或者，把她的乾坤袋换成我调过的。”陆清羽摸出一张禁物换袋符，目光危险地一闪。
江见时轻叹一声，“也好，她怎么炼都行……反正我们先走为敬。”
她仍坐在原地，手指绕着丹炉边缘画圈，轻声嘀咕，“三纹……要不试试加蜂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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