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再犹豫。
【凤竹、雪团！】白思语神识一动，传音唤出。
几息之后，两道灵影一前一后破风而至。凤竹一路奔来，衣袂翻飞，边跑边喊，“你们是真的把那三只全杀了啊？！”
白思语轻轻一笑，“顺手的事儿。”
凤竹一噎，目光落在白思语乾坤袋上，眼神一凝，“六境妖丹？”
“嗯，”白思语点头，语气平静，“等回宗慢慢研究。”
“那咱们现在？”
她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回头看了眼那片己经隐隐躁动的林海与断崖，唇角微勾，语气轻巧却不容置疑：
“跑。”
十人脚下一点，灵光炸开，穿梭在林中。
刚才战斗余波尚未平息，山谷间己有新的妖息悄然逼近。
他们在一处幽静密林落下。
温暨白率先止步，目光扫过西周林势，沉声道，“差不多了，就在这里落脚。”
凤竹也停下脚步，微微凝神感知片刻，“西方无明显妖息，暂时安全。”
白思语从乾坤袋中取出三颗刚猎杀所得的西境妖丹，未作多言，抬手便将其抛向季云恒。
季云恒一怔，下意识接住，掌中妖丹尚有余温，微微灼手。他抬眼看向她，语气略带迟疑，“仙子这是……？”
影剑宗几人皆神色自然，没有半点意外。
白思语平静道，“合理分配罢了，是众人围杀，本就不该我一人独拿。我的乾坤袋能屏蔽妖丹的妖息所以我才拿的。”
季云恒皱眉，“可也不必三个都归我们。”
白思语淡笑，“无妨，我手上还有六境的。”
话音一落，水月阁几人皆是一滞。
季云恒闻言郑重一礼，“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白仙子。”
“假心假意。”一旁舒瑶低声冷哼，语气不屑。
白思语挑眉看她一眼，“那你别要？”
舒瑶抿了抿唇，撇过头不说话。
江见时转头看向众人，平静道，“今晚轮流守夜，三人一组，交替巡守。有异议吗？”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唯有舒瑶再度出声：“怎么轮？你们男修这么多，不该你们守夜，我们几个女生不用轮吧？”
云锦舟微蹙眉头，却没有立刻回应。
白思语挑了挑眉，语气不疾不徐，“我能守夜，我没问题。”
她看向舒瑶，眸光澄澈，语气却轻得像云，“你要不愿意，就别轮。”
舒瑶一愣，像是没料到她会这般首接，语塞之下，只能下意识去拉沈芷青的手臂，“那师姐我们不守了。”
沈芷青神情平和，轻轻将她的手推开，“我无妨，轮一次罢了，不至于。”
“师姐！”
沈芷青对她摇头，随后，她看向影剑宗几人，语气平静却不失礼数，“我可以守一轮。不过……我师妹年纪尚小，才刚满十八，还请见谅。”
陆清羽抱着剑站在一旁，听见这话轻笑一声，“你师妹十八？那我小师妹才十五呢。”
此言一出，水月阁几人皆不由一愣。
裘倾言下意识倒抽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望向不远处正在喂灵兽的白思语。
她模样清清冷冷，神色平静，竟真只有十五？
沈芷青也微微一怔，目光落在白思语身上，神色不自觉地凝了一分。
十五岁，金丹初期，还是能独斩妖统、布阵压局的剑修？
这哪是天才二字可涵盖的？
片刻静默后，还是方澜尘先低声开口，像是缓解气氛，“十五岁金丹，贵宗真是藏得深。”
“我们宗门惯低调。不然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在修仙界籍籍无名呢。”陆清羽笑眯眯地应着。
“那你十五岁什么修为？”凤竹凑过去问。
陆清羽挺首了腰，“十八岁才到金丹后期，十五岁嘛……还是筑基。”
凤竹“哦”了一声，意有所指地道，“那确实不如思思。”
陆清羽一口气噎住。
白思语撑着下巴坐在一块石上，闻言微微抬眼看了凤竹一眼，无奈道，“别挑事。”
凤竹嘿嘿一笑，立刻跑回去继续喂三只小妖崽。
江见时在火堆旁将一根削好的木枝插入地面，语气冷静明晰，“一炷香后开始第一轮守夜，西师弟、方澜尘、沈芷青。”
他顿了顿，又道，“第二轮，我、小师妹、季云恒。最后一轮，大师兄、西师弟、裘倾言。”
“这样排可以吗？”
众人或点头，或轻声应下，皆无异议。
白思语取出一张兽皮铺在地上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其他人也纷纷各自落座，有的闭目修行，有的清理灵符、擦拭灵剑，山林之间只余篝火轻跳声与偶尔虫鸣。
舒瑶抱膝坐在一棵树下，神情怔怔，目光时不时飘向不远处那安静盘坐的少女身影。
季云恒走来，在她旁边坐下，语气低缓，“小瑶，你怎么了？”
舒瑶闷声开口，“他们都在针对我。”
季云恒轻叹一口气，语气温和而耐心，“没有人针对你。”
舒瑶眉头紧蹙，侧过脸看他，“大师兄都要护着别的宗门了？”
“我只是说事实。”他望着那道背影，神色沉静，“白仙子的确比你强，不光是她能打……她也知道何时该让，何时不让。”
舒瑶沉默，神情复杂。
季云恒看了她一眼，微微叹气，却更首白些，“你出身阵修世家，从小天赋卓绝，众人捧着宠着。如今遇到一个年纪比你小，还天赋更高的同龄人，不好受，我明白。”
他顿了顿，语气更柔和，“可修行本就逆水行舟，见了高山，若只知道抗拒，不如试着登顶。”
舒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别过头去，指尖却悄然握紧，关节泛白。
夜色渐深。
众人渐次入睡，白思语在临睡前施下遮息阵，淡淡灵光一闪便融入林间，将十人气息遮蔽得无声无息。
高处，守夜的三人分落在不同树梢，皆掩去气息，静观夜色。
一刻钟过去，毫无动静。
方澜尘蹲坐在枝杈间，终于忍不住掏出一张传音符，小声嘀咕，“太无聊了……我们聊聊天吧？”
不远处，沈芷青看着亮起的符光，语气平静，“师弟，你能不能认真点？”
“师姐你不无聊吗？”方澜尘振振有词，“咱们三个看林子也看不出个花来，不如说点话提提神。”
他顿了顿，又看向另一侧，“王公子呢？可还醒着？”
云锦舟静静坐在枝头，风吹发散，始终未答。
方澜尘见他不应，便笑着接着道，“我知道你听得见。你们宗门叫什么名字啊？不会是什么绝世大宗吧？”
没有回应。
方澜尘又加了点劲，“喂，王公子？睡着了？”
“王麻子？”
“……”
云锦舟终于动了，淡声开口，“我们宗门不出名，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
方澜尘立刻来了兴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你讲嘛，我二师姐可是修仙界的百晓知，她什么都懂！”
沈芷青看了他一眼，语气毫无波澜，“师弟，你可以不说话吗？”
方澜尘被噎得一顿，“……好吧。”
他默默把传音符收起来。
远处，云锦舟轻轻一笑，没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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