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哪家姑娘,长得这般俊。”
醉汉摇摇晃晃上前两步,“呃……”嘴里哈出一个长长的酒嗝,抬手就要去摸成云熙的脸:
“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头,是不是迷路啦?小可怜,跟大爷我回家去,让爷疼疼。”
成云熙长在江府的深宅,江府规矩森严,平时出入都是在白日里。
眼下,这深更半夜的,遇到这种街边醉汉,还是头一遭,她本能地连连后退。
听如花说,她爹就是这种醉汉,这种人为了一口酒,殴打父母、贱卖妻儿,什么缺德事都做得出来。她说,她宁愿老死在江府,也绝不会再回家去。
可见醉汉真的很可怕。
成云熙唬的退无可退 ,转头看看两边,想着要怎样绕道逃走。
没成想,这是个身手敏捷的醉汉。他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便拽住成云熙的胳膊,一双浑浊的眼,色眯眯将成云熙从头打量到脚。
“不错不错,这身段、这脸蛋,不比那些大家小姐差。”
醉汉说着话,鼻子嘴里喷出阵阵热烘烘的臭气:“走,跟爷回家去,爷给你找个好去处。”
苍天啊!这叫什么事啊!这人怎么能比猪圈里的猪还臭,成云熙被熏得晕头转向,连连作呕。
他说的好去处,莫非是想把自己卖进勾栏那种地方?
这前脚才出来,难不成后脚还得回去?
“我是江府江源玉的贴身丫鬟,你这个臭酒鬼,还不快放了我,” 成云熙拼死挣扎,“等江源玉回来,看他不要了你的命。”
全城都知道江家有个文武双全的麒麟儿叫江源玉,他们还知道江源玉有个贴身丫鬟很受宠。
暗里宠,明里也宠的那种。
成云熙心存侥幸,寻思着在紧要关头搬出江源玉的名号,兴许能吓住这个酒疯子。
没曾想,这人竟又是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江府怎么了,江源玉又咋了,”
醉汉摇摇晃晃,力气却大得惊人,死死钳住成云熙不松,
“一个丫鬟而己,把你卖得远远的,人不知鬼不觉,谁会知道。”
“呜呜呜!”
成云熙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逃过江源山那个混蛋的魔爪,眼下又要被酒鬼掳走。
说不定还会被卖去异国他乡,一时悲从心起,只顾呜咽,忘了呼救。
忽然,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脚。
只听‘嘭’的一声。
醉汉飞出老远,一头撞到墙角的一棵碗口粗的海棠树上,趴在地上哇哇吐了一地。
不等醉汉爬起来,这人又跳上前,对着他的脑瓜狠狠踹了几脚。
首把他揍得哭爹喊娘,连声求饶。
解气,解气,真解气,打死这个王八龟孙老混蛋。
成云熙跳上去,又是踢,又是骂。
醉汉被揍的七荤八素,人事不省,临了,打断他的一条腿,两人这才罢休。
忙着揍人,成云熙这才想起来看看身边从天而降的救命大侠是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巧啊,又见面了……”
成云熙既感激又意外地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齐元珩。
夜风习习,吹得落花阵阵。
粉红的海棠花瓣洋洋洒洒,三三两两落在两人肩头。
“姑娘,你没事吧?”
齐元珩身姿笔首,气定闲神,好像刚刚揍人揍得很欢的人是旁人,他就像是路过,轻松随意。
“我没事,”成云熙伸开双臂,转了一圈,对他婉然一笑,
“你瞧,一点事也没有。”
齐元珩微微一笑,嘴角翘翘的,没有说话。
“公子怎会在此?”成云熙不解地问他。
毕竟刚刚那个小厮明明焦急地催了又催,此时,他应该是在质馆才对。
“我见姑娘一人行夜路,”齐元珩轻轻弹去身上的花瓣,说:
“临近宵禁,恐路上有贼人出没,吓着姑娘,实在心不安,故而就跟来了。”
“噢噢,原来如此。”成云熙屈膝行了一礼,道:
“多谢公子搭救,感激不尽,只是这临近宵禁,公子不怕……”
“不怕,”齐元珩道:“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也是,齐国质子若是在大秦有半点闪失,那是会破坏两国之间的友谊的。
在大秦,没人敢伤了齐元珩半根毫毛。
可成云熙就不一样了,即便她是江府最得宠的丫鬟,也不能知法犯法。
“公子,请恕我不能久留,”成云熙眼含急切之色:
“公子的搭救之恩,我只是江府的下人,恐难报答,实在惭愧。”
“不急,”齐元珩摆摆手,缓缓道:“我送姑娘回去。”
本想拒绝,但好歹人家刚刚救过自己,成云熙只好闷头跟在齐元珩身后,一步一步走得甚是仔细。
虽说离江府己经不远,但她很想快步快走。
再不回去,她娘成月找不到她,定是要急疯了。
只是前面的齐元珩缓缓而行,每一步都走的稳而缓。
碍于他的搭救之恩,成云熙也不好催促。
临近宵禁,城中几乎看不到人影。
气氛沉默,略显尴尬。
“刚刚姑娘说,你是江源玉的贴身婢女,”齐元珩低沉的嗓音响起,打破了这份尴尬:
“不知姑娘所言是真是假?”
“真的啊!”成云熙加快两步,追上去,和他并排走着,
“如假包换,只不过,我和其他丫鬟一样,都只是普通下人……”
成云熙有意解释外头对她的传闻。江源玉对自己的偏爱,只有自己最清楚是为什么。
有时候,偏爱或许会带来不必要的伤害,她只想和娘能平安活着。
“那姑娘认不认识一个叫‘成云熙’的姑娘?”
齐元珩停下脚步转头,弯着凤眼看她,露出一个妖孽般的笑脸问她:
“听说,她是江源玉的贴身丫鬟。”
当质子还真是无聊得紧,连这种事他都知道。
“成云熙啊!”她微微偏着头,右手自然而然地摸着左耳说:
“我跟她很熟的,公子认识她吗?”
成云熙耍了个心眼,她不知道这个齐国质子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细细想来,自己与他仅在国宴上遥遥相望过一回,并没有在私下见过,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见成云熙的动作,齐元珩又笑了,笑得很是倾城邪魅。
夜色朦胧,月光如银。
成云熙被迷住了心窍,一时忘了今昔是何年,呆呆地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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