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正途只知道流放的囚犯果然被打了一顿,绑了一夜,并没有多问都是谁。
李虎含糊其辞的,也不多说,申正途哪里知道流放队伍里除了两百多个曹家人,还有三十多个零散的囚犯?
申正途自觉出了气,惊雷县县令对牵正吏申大人,毕恭毕敬,礼遇有加。
这么热的天,他也不想忙着赶路,干脆, 在县衙后院再住几天,然后再追赶流放队伍,继续收拾曹家人。
出了惊雷县,解差们对犯人的态度变了,变得很好说话 。
曹家的每个房头,几乎都有了一辆骡车或者一辆小驴车。
小驴车上躺着的一般是苟延残喘的老年人,骡车大,挤满了走不动的孩子和伤者。
长房,老夫人去世后,现在辈分最高的女人,变成了白姨奶奶。
白姨奶奶这两天不高兴,其他房头的长辈都有驴车,只有长房这边,两辆骡车,一辆姜氏带着孙子孙女,另外一辆拉的是锅碗盆罐等灶具。
她嘴里嘀嘀咕咕的,很不满意。
她都把老夫人给熬走了,她如今是长房辈分最高的了,不该让她坐个驴车吗?
即便她只是个妾室,好歹也是伺候过老国公爷的妾室,总比现在长房的这些女人们,身份更加尊贵吧?
可她,还得跟在骡车后面,辛辛苦苦的走着!
如今的长房众人中,一个她自认为是辈分最高的,另一个自认是被大家集体忽视的林芸儿,两个人都是满肚子的怨气,俩人慢慢走在了一起。
白姨奶奶到底是比林芸儿多吃了十几年的饭,心眼比林芸儿多,她要去找曹飚,用孝道的名义,为自己争取点好处,又怕儿子长焕拦着自己,所以特意和林芸儿商量了一会儿,要林芸儿把曹长焕注意力引开,白姨奶奶承诺,若是她坐上了骡车,把林芸儿也拉到骡车上。
林芸儿在国公府里,本来依仗的是辈分最高的老夫人,如今老夫人不在了,白姨奶奶,是辈分次高的,她巴着白姨奶奶,想来是对的。
毕竟,曹飚应该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对老父亲留下的,生养了男丁的妾室不敬。
林芸儿走到曹长焕身边,假意扭了脚,歪了一下。
现在曹飚父子都开始自己走路,板车上拉的是大家的一些行李,不用再推车,曹长焕走的百无聊赖。
林芸儿往他身上歪时,他下意识的,便扶住了林芸儿。
“表叔!”林芸儿娇怯怯的扯住曹长焕的袖子,泫然欲泣:“芸儿的脚疼!”
曹长焕胸中,一股子被人需要的豪气首冲脑门:“来,表叔扶着你。”
他身边,小白氏看到林芸儿这副贱兮兮的做派,紧走几步,撞向林芸儿,林芸儿被撞的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曹长焕怒喝小白氏:“你这娘们,走路不长眼啊?”
小白氏的两个孩子,这会儿都跟着姜氏坐在骡车上,小白氏面对曹长焕的狂怒,冷冷一笑,侧了侧身子,只管往前走。
曹长焕想要追上去骂,这个娘们,这些天是越来越胆大、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可林芸儿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总不能不管这个小姑娘。
曹长焕冲着小白氏挥了挥拳头!
平日里懦弱,但是心眼一点都不少的小白氏,连看都不看这位傻了吧唧的夫君!
曹长焕无趣的哼了一声,走过去、弯腰扶起了林芸儿。
天越来越热,大家走的都浑身出汗,林芸儿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曹长焕身上,曹长焕又累又热,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不该招惹这个热年糕一样的小丫头!
他咬牙撑着。
长房的队伍里,骡车走在前面,女人孩子们跟在骡车后面, 男人们走在后面。
白姨奶奶故意的站了一会儿,等到曹飚等人走过来,她虚弱的拄着木棍,看向曹飚:“长青,姨娘走不动了,你能不能让姨娘坐会儿骡车?”
曹飚身边是曹长风父子,身后是三个儿子,
最后面,是曹怀素和苏念春草。
曹飚站住,斜眼看白姨奶奶:“你若是走不动,到下个集镇,自己出银子买个毛驴。”
白姨奶奶捂着脸哭:“长青,姨娘哪里有银子啊?你可怜可怜姨娘,让姨娘坐一会儿骡车吧!”
曹飚自然不会对白姨奶奶做什么,他向来有他自己的办法,朝着前面怒吼:“曹长焕!你给我滚过来!”
白姨奶奶身子僵住。
前面十几步远的曹长焕,身子一颤,松开手转身就往大哥这边跑。
被他扶着的林芸儿,“吧唧”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大哥?大哥有何吩咐?”曹长焕还没到曹飚面前,就扬声问。
曹飚咬着牙:“你姨娘走不动了,你背着!”
说完,绕开白姨奶奶, 往前走。
长房的其他人,默契的都绕开白姨奶奶,追着曹飚的步伐赶路。
苏念从白姨奶奶身边走过去时,嘴里嚼着小鱼干,出汗太多,要吃点咸东西再喝水,补充水分。
不吃点咸的,喝水难受的很。
白姨奶奶脸色煞白的看着向她跑过来的儿子,再看看嘴里动着,明显是在吃东西的苏念,生出了另外一股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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