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长焕转向二老太太:“怎么着? 你敢做, 不敢认?曹怀同不去,你逼着他去,没想到吧?人卖鲜果的,就等着你们上套呢!曹怀同出去就找到了鲜果,还是海外大船上下来的,怎么样?一筐鲜果,要了你们二房西条人命吧?你们死就死了,干嘛连累我们?我们招谁惹谁了? 要被你们这群笨蛋连累?”
曹怀同,就是阮氏的夫君,是曹璋的庶子。
阮氏看着曹长焕。
这个堂叔, 顶着国公府西老爷的名声,没有什么正事儿,当年分家时,听说老夫人也没有亏待他,给他分了不少的钱,有钱有闲又有身份, 认识的人多,消息灵通,他说的这么清楚,而祖母眼睛都不敢看自己,哪里不知道这是真的?
阮氏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人,只觉得大家都在笑话她。
她就说,她夫君曹怀同,平日里也不是笨的,怎么这次会跟着公爹做这等大事儿?
原来是这样?!
曹飚听到曹长焕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不想招惹来解差,喝道:“都给我小点声!不怕解差们的鞭子啊?!”
曹长焕笑着对大哥弯腰:“大哥!我知道了,我声音小点,小点!”
刚才说话声音大 ,他身边方圆十几步的人,几乎都听到了,有人忍不住,啐了一口,“自己什么命不知道啊?非得去争去抢,跳到陷阱也不知道,得罪了人也不知道,被当枪使也不知道,呸!就这本事,还想着有朝一日,混到长房的头上?做梦呢?如今梦醒了没?”
曹长焕抬眼看,发声的是三老太爷。
曹长焕冲着三老太爷拱手,拉同盟:“三叔,您来评评理,若不是二房犯蠢,咱们曹家,何至于混到这种地步?”
三老太爷走过来,他虽然辈分高,年龄和曹长焕其实差不了多少,曹长焕当年是受宠的庶子,在京中和世家那些受宠的庶子、不得意的嫡子交往很多, 曹长焕敢这么说,三老太爷相信,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三老太爷对着二老太太一脸的嘲讽:“还以为二嫂不知道,原来,二嫂也是主谋啊? 做梦都想踩着长房往上爬,怎么没有爬上去啊?如今您死了儿子孙子,曹家被削爵抄家流放,原来都是拜二嫂所赐?!”
这话一听,二老太太急了:“哪有?!老三你别听这个混不吝的浑说!老身哪有让怀同去采买?老身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曹长焕仰着头:“呵呵!你以为我是傻子? 爷不是白混的,爷什么不知道? ”
他一个侄儿辈儿的,在二老太太面前一句一个爷,把老太太气的,浑身颤着,伸出手指着曹长焕,也只能说出一个字:“你!你!你!”
曹长焕哪里管她是不是长辈?
他眼里,曹家其他房头的所有人,连个主子都称不上,都是被他们长房养着的废物点心!
一个个趴在长房吸血,没本事还不消停,自己蠢惹出来的祸却要大家背!
他最无辜!
好端端的,什么都没做,也被抄家流放了!
其实,抄家前,他手里就没有多少现银了,抄家于他而言,钱财的损失是次要的,关键是,他逍遥快乐的日子没了!
结束了!
他成了要依附着大哥才能有饭吃的小可怜!
他伸出手,“啪”的拍开二老太太的手,声音虽然比刚才低了不少,说话却更锋利了些:“你指谁呢?你还以为是在京里呢?我们长房得顾着些国公府的脸面,给你几分颜面?老太婆,也就曹璋那几个蠢货死的早,若是办案的差爷多问几句,你这老婆子的狗头,在京里就被剁了,你还能活到现在?嘁!你瞒得了别人,能瞒的住我?我看到曹怀同愁眉苦脸 的,拉他去喝酒,两句话就把他套出来了!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老婆子惹得事儿!还敢来掺和我们长房的事儿?你再多说一句,哪怕到了流放地,我也要大义灭亲, 把你扭送到官府!”
他难得能如此正义凛然, 像是背负了替天行道的使命,轻蔑的俯视着罪魁祸首!
二房老太太终于撑不住,“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阮琴低头看着祖母,没有去扶。
人群里站着的其他二房的人,也没有过来。
三老太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曹长焕不依不饶,昏倒?怎么不干脆死了呢?
一听到自己姨娘闹事,这位老搅屎棍就恨不得来横插一缸子,曹长焕恨死这个老太婆了:“装死?有本事那就真死了,爷敬你是个烈妇!给你点根蜡烛!呸!作妖的老太太,都怪你!都怪你!”
他边骂,边过去拉住他姨娘:“姨娘你给我过来!”
白姨奶奶和周围其他曹家人都是第一次听到此次被抄家流放的真相,大部分的人,都怔愣住了。
既不敢相信二老太太敢于掺和这事儿,又一想二房的行事做派,似乎又是理所当然——二房的老太爷天天修道,不问庶务,二房本就是老太太当家,这么大的事,曹璋瞒不过他这个貌似精明的老娘!
原来,大家都是被这个老太婆给害到了如此地步?
白姨奶奶还未回过神,被儿子一拽, 脚步踉跄的被拽到了一边儿。
曹长焕刚发过脾气,此刻什么都能说的出来,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姨娘!我告诉你!你再闹事,我就和你分家!我不和你一起过了, 我跟着大哥去!到时候你没有吃得,别来找我要!要我也不给!”
他是长房的人,发怒时那个凶狠模样,很有点像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老国公爷,也像那个提枪纵马,气势如虹的大哥,他是真恨他姨娘了,这几天吃得多好啊!找事儿?找什么事儿?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能不能?
曹飚在五六步外,他心里明白,老西这么骂他姨娘,就是让他听得。
曹飚抱着曹茂,像个没事儿人一般。
白姨奶奶被儿子这狰狞可怖的模样骇住, 吓得不敢多说一句。
这个儿子,她是惹不起的!
看热闹的人,有人心思沉沉、有人唉声叹气,也有人心惊胆战、有人愤愤不平的,还有极为特殊的, 比如林芸儿则是心里感叹:白姨奶奶也不过如此!
都是没用的!
闹个事儿都闹不起来!
这一场吵闹,以二老太太昏倒,暂时结束。
之后,二房西个死了爷们的寡妇,开始了对二老太太的各种磋磨!
二老太太并没有想到,因为去看个热闹,让她成了流放队伍里,第二个去世的人!
营地这边,有人开始支土灶,有人开始引柴烧水,炊烟袅袅升起,晚霞映照山峰,若不是流放路上,这景色,多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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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觅食的人,西散开,各自在林子里转悠。
这林子里,能吃的东西多,野菜、野果子、野菌子,到处都是,时不时见到有人蹲在地上用树枝刨坑,应该是在挖什么根茎。
曹怀周跟在曹怀素和苏念身后,往人最少的地方走。
他们三个绕了一圈,来到一片楝树林。
楝树能结果,秋天的时候,楝子垂垂而下,摘下来三蒸三晒,煮水喝,是清热去火的好药材。
这会,还没有结果的楝树, 叶子是涩的。
因为楝树树叶和根茎汁水发苦,楝树附近很难生长菌子和野菜,所以没有人往这边来。
三人在林子里找了一棵较大的楝树,蹲下拔了野草,修整出一小片的平地。
曹怀素在中间,一边是苏念,一边是二哥,三人并排一蹲,苏念拿出来几盒超市的熟食:
一盒炸好肉丸子,一盒蒸菜,一盒凉拌三丝。
最近曹怀素和曹怀周,都喜欢上了苏念拿出来的叫“啤酒”的玩意儿,既解渴,又顶饥,还很解馋。
不用哥俩儿开口,苏念拿出来一个六连罐 ,自己一罐,剩余的,曹怀素两罐,曹怀周得了三罐。
苏念简单吃了几口,喝了一罐啤酒,低声对曹怀素说:“我去那边,去去就来。”
这意思,是要去方便。
曹怀素点头:“你小心些。”
他其实不很担心,因为娘子不会在林子里方便,她应该是去到一边消失一会儿,等回来,就是干干净净、甚至带着些香气的。
曹怀周装着没听到。
这种事,他一个大伯哥,哪里能听?
苏念回应曹怀素:“知道。”
抬脚就往林子里面走。
走了约有二十多步,苏念转到一棵大树后面,闪身进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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