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砚足尖刚沾湿地牢积水,逆仙藤己缠上穹顶残烛。青焰摇曳间,他忽然看清阿芜鬓角沾着的半片枯蝶鳞粉——正是三日前在药王谷禁地见过的「醉生梦死」剧毒。
"第三间囚室要往左拐三次。"阿芜突然攥紧他手腕,指尖在他掌心划出灼痕。苍澜砚这才惊觉玉佩星图正与地脉共振,脚下砖石竟浮出淡淡银河光晕。
拐角处传来铁链拖曳声。苍澜砚将阿芜按在石柱后,逆仙藤化作匕首割断她背上箭羽。染血衣襟滑落时,他看见她脊背浮现的星图竟与玉佩纹路相反,像面破碎的铜镜。
"当年陆师姐难产那夜..."阿芜突然捂住他嘴,二人贴墙隐匿。三个药阁弟子抬着青铜担架走过,担架上缚着浑身溃烂的妇人,心口血色星纹玉随呼吸明灭。苍澜砚的玉佩突然发烫,在胸腔狂震如困兽。
"把西墙第三块砖换成玄铁。"阿芜咬破指尖在他掌心画符,"记得用你昨晚偷学的离火诀。"话音未落,担架猛地转向他们藏身之处。苍澜砚瞳孔骤缩——妇人蒙着浸血纱布的脸,赫然露出半截与阿芜相同的梨涡。
青铜丹炉轰然砸碎石柱。苍澜砚揽着阿芜旋身避让,逆仙藤绞住飞溅的毒液。却在这时瞥见阿芜袖中滑出的接生婆笔记,泛黄纸页间夹着两片相依的星纹玉拓本,拓印时间赫然是三年前与昨夜。
碎石迸溅的刹那,苍澜砚的逆仙藤骤然收紧。阿芜借力腾空,染血的裙摆扫过青铜丹炉,带起一串诡异的咒文残音。担架上的妇人突然暴起,溃烂的手指撕开纱布,露出与阿芜如出一辙的面容,只是眼瞳翻白,布满蛛网状的血丝。
“这是血玉傀儡!”阿芜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她从靴筒抽出银针,“星纹玉能操控生魂,她们...”
话未说完,药阁弟子同时甩出淬毒锁链。苍澜砚将玉佩贴在心口,星图光芒暴涨,与阿芜脊背的反向纹路隔空呼应。地脉突然震颤,地牢穹顶的逆仙藤疯狂生长,却在触及傀儡的瞬间,叶片泛起诡异的灰败。
“离火诀!快!”阿芜将玄铁砖拍进西墙,符咒红光与苍澜砚掌心的火焰相撞。整面墙壁轰然翻转,露出密道入口。而担架上的傀儡己挣脱束缚,心口的星纹玉迸发出刺目血光,与阿芜袖中的拓本产生共鸣。
苍澜砚拽着阿芜滚入密道,却在转身时看见惊人一幕——密道石壁上刻满星图,每幅图案都对应着一个玉佩持有者。最新的刻痕旁,歪歪扭扭写着“阿芜”二字,而在三年前的位置,赫然是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名字被利刃划得支离破碎。
“三年前的陆师姐...”阿芜的指尖颤抖着抚过刻痕,“她本是药王谷圣女,却因生下带星纹玉的孩子,被当作不祥之人囚禁。我偷听到长老们说,那个孩子...”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婴儿啼哭。苍澜砚的玉佩剧烈发烫,星图光芒将前方照亮——满地破碎的星纹玉中,蜷缩着个浑身发光的婴儿,而在他头顶,悬着个巨大的铜镜,镜面倒映出无数个阿芜,每个都戴着不同的面具。
“血玉牵星局的最终祭品...”阿芜的声音充满恐惧,“他们要用血脉至亲的灵魂,重启上古禁术!苍澜砚,你看那孩子的眼睛!”
婴儿缓缓抬头,漆黑的瞳孔里流转着星图光芒,与苍澜砚的玉佩、阿芜的脊背,还有那些散落的星纹玉,组成一个完整的星象。药阁弟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阿芜却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婴儿如出一辙的星纹——她竟是陆师姐失踪多年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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