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断墙上的声音像无数把银锥。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青砖缝隙，掌心里的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在雨幕里拉出细长的红线。
她望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73%的奇迹"几个字，喉间突然泛起滚烫的铁锈味——这不是普通的血，是带着淡金色荧光的，和祠堂香炉里飘出的香灰一个颜色。
"夏夏..."徐俊宇的声音像浸在水里的棉絮，他染血的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温度比雨水还凉。
林夏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开始透明，皮肤下的血管像融化的玻璃，正从指尖往心脏蔓延。
更可怕的是记忆宫殿的穹顶在开裂，那些她刻意封存的碎片正顺着裂缝往外涌：地下车库里被蒙眼的练习生、财务室保险柜里带血的器官配型单、朴社长办公室墙上那幅《圣母子》油画背后的暗格——暗格里有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抱着双胞胎婴儿，其中一个婴儿的脸被红笔打了个叉。
"73%是林氏祠堂的..."林夏突然抓住徐俊宇胸前的剑谱，另一只手扯开朴允儿颈间的基因图谱挂坠。
暴雨里腾起刺目的蓝光，两份纸质文件在她掌心自燃，却没有灰烬落下，反而在半空凝成流动的数据流。
那些她曾过目不忘的财务数据、配型单编号、首播打赏记录全部活了过来，在雨幕里交织成血色公式："自愿献祭的真实含义是——"
"噗！"朴允儿的机械人偶突然发出金属扭曲声。
林夏这才注意到，刚才还在攻击他们的机械群不知何时围住了朴允儿，其中一只的刀锋正抵住她的心口。
少女原本甜美的面容被金色纹路彻底吞噬，眼尾却还挂着和练习生时期一样的泪痣："我母亲的肾脏...在朴社长的私人医院VIP13号病房。"她说着，主动迎向刀锋，机械臂刺穿她胸膛的瞬间，血雾像被风吹散的金粉，在空中重组出一本泛着霉味的账本。
林夏的记忆宫殿突然发出轰鸣。
她望着血雾里"林氏祠堂香火收支"的烫金标题，终于看清地砖下那些她曾以为是花纹的暗纹——那是活体配比系统的输血管道，每根管道都标着练习生编号，而所有"功德金"的汇款账号末尾，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金丝雀的血色交易 竟和徐俊宇祖父日记残页上的字迹完全吻合。
"当啷"一声，徐俊宇的剑突然坠地。
剑身表面浮现出渗血的族谱文字，每个字都像被人用指甲抠进金属里："血脉诅咒的终结者必须——"话音未落，所有机械人偶的摄像头同时转向首播镜头，播报系统里响起沈美兰的合成声线，那是朴社长己故妻子的声音，此刻却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双生契约的终极条款是——"
"自愿率必须达到73%！"朴允儿的血雾账本翻到最后一页，墨迹未干的数字正随着雨势变大而膨胀。
林夏突然拽住徐俊宇的手腕，将他的剑尖按在祠堂地砖的裂纹上："真正的献祭基金来自...观众的记忆！"她想起前一刻所有观众摸着后颈说"好像想起了什么"——那些被娱乐公司用算法抹掉的记忆，那些被地下钱庄用"自愿打赏"掩盖的器官交易记录，此刻正在千万部手机里复苏。
"轰！"
控制室的穹顶轰然倒塌。
林夏被气浪掀翻在地，透明的右手正好接住一块刻着"73%自愿"的玻璃碎片。
更恐怖的事发生了：族谱结界正顺着她的血管往记忆宫殿里钻，她看见自己最珍视的记忆正在被吞噬——第一次见到徐俊宇时他递来的热可可、朴允儿在练习室偷偷塞给她的润喉糖、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心的玉佩...而在这一切消失前，她看清了玻璃碎片上的倒影：所有机械人偶的残骸正在重组，拼成徐俊宇的面容。
几乎同一时间，千万部手机同时震动。
林夏的手机屏幕亮起血红色的合同条款，最后一行字刺得她睁不开眼："自愿献祭必须是血脉诅咒宿主的——"
雨停了。
林夏趴在碎砖上，望着徐俊宇染血的剑。
剑身的金色纹路还在发亮，而地砖缝隙里的金色暗纹正顺着雨水往她指尖爬。
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看见金色纹路，就拓下来..."
她伸出透明的右手，轻轻覆在地砖的金色纹路上。
远处传来警笛声。
而在首尔的某个拍卖行，一枚刻着鸢尾花的青铜徽章突然泛起微光，背面空白处隐隐约约，有金色纹路正在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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