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指尖刚触到青铜密匣的锁扣，金属表面便泛起细密的纹路。
那些凹凸的齿轮痕迹与徐泰宇腕间被割开的伤口里露出的机械骨完全吻合——三天前在家族金库，老人颤抖着掀开染血的绷带，说“这是徐家世代看守的钥匙”时，她还以为不过是将死之人的呓语。
密匣突然发出蜂鸣，林夏的手腕被烫得缩回，却见自己手背的抗体芯片正渗出金色数据流，在半空中凝结成血红色的族谱公式：“双生血脉需同源献祭”。
字迹刚显形，后颈突然传来刺骨的冷——是金属关节特有的凉意，姜美兰的机械手正掐住她的脊椎，指甲盖大小的锯齿状刀片己经刺破皮肤。
“你以为二十年前沈美兰抱走的只有你？”姜美兰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她左眼的电子义眼闪过红光，“我的胚胎培育舱被调包时，监控里那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后颈的胎记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密匣里的克隆胚胎突然发出婴儿啼哭。
林夏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哭声和她记忆里最深处的梦境重叠了。
七年前暴雨夜的孤儿院，她总在睡梦中听见类似的呜咽，首到院长说“是野猫钻进了地下室”。
此刻胚胎血管里的金色光粒正顺着玻璃管往上爬，在她掌心烙下一道条形码，和胚胎脐带的纹路分毫不差。
“看账本第三页。”徐泰宇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
林夏这才发现老人不知何时瘫倒在供桌旁，枯槁的手正指向祠堂角落积灰的檀木匣。
她挣开姜美兰的钳制扑过去，翻出的账本上，每月十五的“嫡女献心血量”旁赫然有两个批注：“主容器林夏，备用容器003”。
机械卫兵的破墙声震得房梁落灰。
林昭儿的声音混着电流从扩音器里传来：“杀死闯入者，回收胚胎。”林夏回头时，十二台银灰色卫兵己经堵住了所有出口，激光瞄准器在她额头投下红点。
她攥紧密匣里的新生儿脚印纸，突然想起徐泰宇被软禁前塞给她的血契追踪器——那枚嵌在心脏位置的青铜纽扣，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发烫。
“赌一把。”她咬破指尖，红山朝阳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将胚胎脐带渗出的血珠滴在纽扣上。
金色数据流瞬间窜入卫兵的控制系统，为首的卫兵机械臂突然反向折叠，金属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第二台的激光炮转向了墙根的燃油罐，第三台的脚轮开始逆时针飞转——反制程序启动的瞬间，林夏看见徐泰宇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明，他动了动嘴唇，用只有她能听见的气音说：“沈美兰...用两个孩子换的...不只是林家...”
血月的光穿透密匣裂缝，新生儿脚印上的日期“2000.3.15”与胚胎培养标签上的“克隆体003 2000.3.15”重叠成一个金色的圆。
族谱突然从供桌下的暗格里滑落，原本工整的字迹正在渗血，新浮现的文字让林夏的呼吸停滞：“活体容器需双生献祭，缺其一则血脉反噬。”
右眼突然刺痛。
林夏摸到眼尾的湿意，在掌心看见一滴金色的泪。
镜子？
她疯狂寻找反光的东西，最后在破碎的供桌上看见自己——右眼的虹膜正在褪去褐色，露出核心的金芒，像被鲜血浸泡过的琥珀。
“原来你才是备用的那个。”姜美兰的机械手再次掐上来，这次她的电子义眼闪过的不是红光，而是恐惧，“沈美兰用真女儿换了林家的昌盛，把克隆体当备胎...可你现在...”
“当备胎又如何？”林夏抹去眼尾的金泪，密匣在她怀里震动得更剧烈了，“至少我还活着。”她抓起徐泰宇的手按在密匣锁扣上，齿轮咬合的瞬间，祠堂地下传来闷响，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被唤醒。
机械卫兵的残骸还在冒烟，外面突然传来金属剑鞘摩擦地面的声音。
林夏抬头，看见月光把一道人影投在残墙上，那影子的右手握着狭长的剑柄，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
“林小姐。”陌生的男声裹着风灌进来，“我父亲临终前说，你母亲用双生血脉换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看见剑尖的寒光正缓缓抬起，在月光下折射出徐家族徽的纹路——那是她在徐泰宇金库暗格里见过的，刻在血契最底层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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