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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老巷残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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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砂船的引擎先是发出一阵“咔啦咔啦”的异响,像齿轮里卡了没融化的硬糖,紧接着就是尖锐的嘶鸣,震得甲板上的甜忆信碎片都跳了起来。小棠手里的七魄召唤石没抓稳,“咚”地砸在船舷边,透明晶石上的西魄光团瞬间乱颤——蓝色的潮汐光像被搅浑的糖稀,绿色的灵植光缩成小小的芽,红色炎火、黑色幽冥光缠在一起,竟泛出点灰气。

“怎么回事?”她慌忙去捡召唤石,指尖刚碰到晶石,就被一股冷意刺得缩回手。抬头往外看时,眼睛猛地睁大——甜忆海的蓝色海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石板路缝隙里的青苔,墙头上垂着的槐花枝沾着灰,连空气里的甜香都变成了老巷特有的、混着煤烟和泥土的味道。

“是时空逆流!”星君的星砂瓶从怀里滑出来,“哐当”砸在甲板上,银灰色的星砂洒了一地,却没像往常那样凝成星轨,反而顺着木板缝往下渗,钻进青石板的缝隙里,“甜忆海的时空糖晶在凝固,坐标全乱了,把我们冲回现世老巷了!”他蹲下来想抓星砂,手指刚碰到,星砂就化作细粉,“星砂都受影响了,定位不了星云海!”

小棠扒着船舷往下跳,脚刚踩在青石板上,就感觉不对劲——这是她从小跑到大的路,可平时被糖画师傅磨得发亮的那块石板,现在蒙着层薄灰,缝里嵌着半块发黑的虎娃糖残渣,是她去年掉的,本该还带着点甜,现在摸起来却像硬邦邦的石子。

往巷口走了两步,心更沉了——张爷爷的糖画摊没了,只剩个锈得发黑的铁架,架杆上还缠着半根断了的糖丝,风一吹就碎;隔壁李奶奶家的木门关着,门缝里没有往常飘出来的槐花糕香,反而漏出点淡淡的苦艾味,像之前污染甜忆信的混沌气;甚至连她小时候在墙上画的虎娃涂鸦,都褪成了模糊的白印,边缘还卷着边,像被雨水泡烂的糖纸。

“甜忆在消失……”墨渊的影子突然缠上她的手腕,影子里浮出片混乱的画面:老巷的槐花树突然枯了,张爷爷的糖画刀锈成了块废铁,她藏在墙缝里的甜忆信(写着“今天和萧煜哥哥分了颗合心糖”)变成了灰,“时空糖晶凝固太快,万界的甜忆都在往回倒,再这样下去,我们之前找魄的记忆都会没了。”

萧煜立刻变作人形,伸手把小棠往身后护,龙鳞泛着冷光,却故意把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上暖着:“别往前走了,前面的苦艾味更浓,混沌气可能顺着逆流渗到现世了。”他的指尖划过她脖子上的乳牙项链,突然顿住,“项链裂了!”

小棠摸了摸吊坠,虎娃糖粒上真的有道细缝,缝里渗出点淡蓝色的光,是潮汐之魄的能量在往外漏。她刚想说话,怀里的糖果机突然“叮咚”响了,机身烫得像揣了块刚熬好的糖浆,投料口自己弹开,滚出颗裹着灰霜的糖——糖纸是半透明的,上面印着创世神的虚影,虚影的白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眉头皱着,嘴唇动了好几下,声音才断断续续传出来,像隔着层厚厚的糖晶:“甜忆海在消失……快回来……混沌气母巢醒了……它在啃食核心的时空糖晶……七十二小时后……全冻住了……”

糖纸刚碰到小棠的指尖,就化作一缕灰烟,只留下点潮乎乎的糖霜,沾在她手心里,黏得慌,像没干的眼泪。她低头闻了闻,糖霜里竟混着点甜忆海的味道,还有创世神虚影没说完的话:“找现世的甜忆锚点……校准坐标……”

“锚点?”机械王的潮汐机甲走过来,核心屏幕对着老巷扫了一圈,弹出密密麻麻的红点,“是带着强甜忆能量的东西,比如你藏过甜忆信的地方,张爷爷种槐花树的土,甚至你掉在巷子里的虎娃糖——这些东西和你绑定深,能反向连甜忆海的能量。”

小棠立刻往墙根跑,蹲下来抠那块嵌着虎娃糖残渣的青石板。指甲缝里沾了灰,她也没顾上,好不容易把那块硬邦邦的糖抠出来,糖上还沾着点青苔,却隐约能闻到当年的甜香。她把糖递给机械王,机甲手掌小心地接过来,屏幕弹出“甜忆能量检测:65%,可作为临时锚点,但不够稳”。

“张爷爷家的槐花树!”星君突然指向巷尾,“树是你小时候和张爷爷一起种的,甜忆能量最浓,肯定能当主锚点!”

众人往院子里跑,木门虚掩着,一推就“吱呀”响,门框上还留着她小时候刻的身高线,最高那道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虎娃。院子里的槐花树没开花,叶子也蔫着,可树根周围的土却泛着点淡绿色的光,是之前张爷爷的甜忆战灵留下的能量。

“就是它!”小棠蹲下来,刚想碰树根,墨渊的影子突然铺在她手底下,挡住土里的灰气:“别首接碰,土里渗了点混沌气,影子帮你隔开。”他的影子丝顺着树根往上爬,清理着蔫叶子上的灰,“用你的潮汐之力引能量,我用影子稳住,星君用星砂裹住,机械王负责校准坐标。”

小棠把指尖贴在影子上,潮汐之魄的蓝光顺着影子往树根里渗。淡绿色的光突然亮了,树根周围的土开始冒小泡泡,像在熬糖时的小气泡。星君立刻把星砂洒在树根上,银砂裹着绿光,凝成个小小的定位器,屏幕上跳出串坐标,和甜忆海的灵植之魄能量连在了一起。

机械王的机甲立刻回船调试引擎,核心屏幕上的指针不再乱转,慢慢从“现世”往“星云海”的方向挪,糖晶刻度也一点点往回升。小棠站在槐花树下,伸手碰了碰树干,突然想起小时候张爷爷抱着她摘槐花,她把槐花往他头发里塞,他笑着说“阿棠的甜忆,要像槐花一样,开得满树都是”。她鼻子一酸,把脸贴在树干上,树皮的纹路硌得脸有点痒,却暖得很。

树干突然晃了晃,落下片干枯的叶子,叶子上竟印着个小小的虎娃糖印记——是张爷爷的甜忆在回应她。

星砂船的引擎重新发出平稳的 hum 声,甲板上的甜忆信碎片开始往船身聚,之前变黑的糖画虎娃信,边缘慢慢恢复了金色。小棠最后看了眼老巷,墙根的涂鸦虎娃、石板缝的糖、院子里的槐树,都在一点点变清晰,苦艾味也淡了。

“该走了。”萧煜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鬓角的灰拂掉,龙鳞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拿到星辰之魄,就能把时空逆流堵回去。”

船缓缓升空时,小棠怀里的召唤石突然亮了,透明晶石里的银色凹槽(星辰之魄的位置)闪过道光,和星云海的方向呼应。她握紧晶石,看着窗外的老巷变成小点,心里清楚:这场逆流不是意外,是混沌气母巢的警告,而他们,己经没有时间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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