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宗膳房的糖香飘了三天三夜,檐角垂下的糖丝帘随风轻晃。林寒舟踩着板凳往糖葫芦树挂灯笼,檐下突然传来"咔吱"脆响——玄霄老祖正偷啃檐角糖霜,白胡子冻在冰晶似的糖浆里。
"您老当心牙。"林寒舟甩出竹签戳碎冰晶,"这糖霜掺了千年寒潭水,当心粘掉假牙。"
老祖吐出颗金牙糖球,精准砸中偷懒的胖弟子:"少唬人!老夫的牙口能啃穿墨竹堂主的天灵盖!"正说着,苏婉儿拎着糖浆桶路过,桶里突然蹦出个糖人傀儡,举着墨竹纹战帖吱哇乱叫。
"这请帖倒是别致。"林寒舟用糖浆糊住傀儡的嘴,"知道的是战书,不知道的还当是喜糖。"
胖弟子举着放大镜凑近:"帖上糖纹走向像丹霞宗的莲花烙..."
"错,是糖醋鲤鱼纹。"林寒舟蘸着糖浆在青石板上勾画,"墨竹堂雇了饕餮楼的糖匠,这糖浆里掺了三钱苦艾汁——胖师弟,闻闻是不是你上回偷喝的那款?"
膳房外忽然喧哗,丹霞宗弟子扛着贺礼糖山挤进山门。领头的女修脸颊粘着糖渣,捧着的琉璃糖塔正往下滴松脂状糖浆。苏婉儿甩出软鞭卷住塔尖:"当心!塔心在冒黑烟!"
糖塔轰然炸开,漫天糖雨里混着墨绿毒针。林寒舟抄起锅盖当盾牌,糖针撞上焦糖护罩竟融成糖稀。胖弟子趁机抛出椒盐袋,毒烟遇盐凝成个抱头鼠窜的糖人,胸口赫然纹着饕餮楼印记。
"诸位稍安勿躁。"林寒舟一脚踩住糖人,"这是本门新研发的迎宾节目——糖衣刺客。"
丹霞宗女修红着脸掏出解毒糖丸:"让道友见笑了,这贺礼半路被..."
"被糖霜粘上了老鼠屎。"林寒舟突然将糖人塞进她怀里,"劳驾转告饕餮楼主,下回仿制青元糖纹,记得把艾草汁换成薄荷露——你们的人舌头都腌入味了。"
暮色初临时,山门己堆满各色糖品贺礼。林寒舟蹲在糖山前教苏婉儿辨毒:"看这尊玉糖菩萨,眼珠用的是墨竹堂特产苦竹糖。"他弹指震碎佛像左眼,掉出的糖丸滚到玄霄老祖脚边,被老头当弹珠弹进炼丹炉。
"轰"的一声,丹炉炸出朵糖云。胖弟子顶着焦黑脸跑出来:"师兄!炉里炼的醒酒糖全变成跳跳雷了!"
"正好给晚宴助兴。"林寒舟往他嘴里塞了颗镇定糖,"劳烦师弟把这些'糖衣炮弹'摆到主桌。"
华灯初上,药王谷铺开十里糖毯。宾客们踩着会唱歌的糖晶地板入场,檐角糖铃随步调奏响《糖梅仙子》。林寒舟戴着糖晶面具登场时,丹霞宗长老正被自动喂糖的傀儡追得满场跑。
"诸位请看!"林寒舟甩出糖葫芦串点燃天灯,夜空炸开三千糖丝雷纹,"这才是真正的糖宴——"
话音未落,主桌上的糖雕凤凰突然振翅。苏婉儿眼疾手快泼出桂花蜜,糖翅遇蜜重若千钧,将凤头按回餐盘。宾客们这才发现,凤眼里嵌着的竟是墨竹堂传讯符。
"雕虫小技。"林寒舟掰下凤冠塞进玄霄老祖嘴里,"尝尝?墨竹堂特供的酸糖眼珠子。"
老祖嚼得咯嘣响:"比三百年前的糖醋灵石差远了!"他突然朝东南方喷出糖渣,击落十只传讯纸鹤。鹤羽散落处凝成糖字:子时三刻,糖中有诈。
胖弟子紧张地扯林寒舟衣袖:"要疏散宾客吗?"
"慌什么。"林寒舟往糖池里倒了整罐跳跳糖,"劳烦诸位把本命法宝浸入糖浆——对,丹霞长老您的拂尘也得泡。"
子时的更鼓伴着糖香敲响,药王谷突然地动山摇。宾客们的法宝在糖池中泛起涟漪,竟将地震波转成欢快的踢踏节奏。墨竹堂死士破土而出时,全被这魔性节奏带得同手同脚。
"第二套糖雷广播体操现在开始!"林寒舟踩着糖云升空,"第一节,糖丝缠腕!"
苏婉儿甩出软鞭引动糖池,三千糖丝如灵蛇出洞。死士们挥刀斩向糖丝,刀刃却被黏得难动分毫。胖弟子趁机抛出椒盐罐,糖丝遇盐硬化,将刺客们捆成琥珀糖人。
"第二节,雷糖洗脸!"林寒舟弹指挥出跳跳雷,糖人们被电得龇牙咧嘴。丹霞宗长老看得兴起,竟把拂尘糖棍往池里蘸,电得自家弟子头发倒竖。
玄霄老祖突然拍案而起:"第三节,糖震山河!"他跺脚震起十丈糖浪,将潜伏的墨竹堂长老拍在糖山上。林寒舟眼尖,甩出糖葫芦签挑开其面巾——竟是饕餮楼主!
"楼主改行当糖衣刺客了?"林寒舟往他嘴里塞了颗真言糖,"说说,墨竹堂许了你多少糖?"
"三、三吨天山蜜..."楼主说着突然放了个彩虹屁,糖雾在空中凝成墨竹堂藏宝图。宾客们哄笑着掏出留影石,把藏宝图拓印在糖画上。
庆功宴持续到天光破晓。林寒舟倚着糖山啃糖霜桃符,看苏婉儿教胖弟子用糖丝补结界漏洞。玄霄老祖偷摸过来,袖口鼓鼓囊囊全是顺走的糖丸:"小娃娃,那藏宝图..."
"早准备好了。"林寒舟抛来颗糖丸地图,"特意给您加了助消化糖霜——记得留半座糖矿当拜师礼。"
晨风卷着糖香掠过山门,谁也没注意结界上新补的糖纹里,游走着几缕墨竹状暗纹。药王鼎底残余的糖渣微微发烫,凝成个狡黠的笑脸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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