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暗红血线如毒蛇狂舞，密密麻麻钉在深蓝水晶球撑起的冰晶护盾之上。那些细密的血色符文疯狂扭动、侵蚀，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冰晶护盾剧烈波动，蓝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纹，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血河车？！”苏沉舟空灵的声音里，那丝凝重瞬间化为实质的冰寒。她虚托水晶球的左手五指猛地一收，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深蓝水晶球嗡鸣震颤，内部仿佛有冻结的星河在旋转，更刺骨的寒意汹涌而出，强行稳住摇摇欲坠的冰盾。
“呵呵呵……”低沉沙哑，如同千百个喉咙摩擦重叠的诡笑，从林寒舟倒卧之处旁边那块巨大龙鳞的阴影深处传来。那笑声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恶意和贪婪。“水镜司的小丫头……嗅觉倒是灵敏。”覆盖着半哭半笑青铜面具的身影，如同从血池中缓缓升起，宽大的暗红斗篷无风自动，其下并非实体，而是无数条更加粗壮、如同活物触须般缓缓蠕动交织的暗红血线。
斗篷的边缘滴落着粘稠的、散发着浓烈腥甜与铁锈味的污血，落在冰冷的龙鳞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腾起缕缕带着不祥暗红色的轻烟。
“可惜……”面具下嘶哑的声音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这枚‘龙瞑之种’……还有那半块‘归墟钥’……我们血河车……要定了！”
“定”字出口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覆盖林寒舟腰间的半块青铜虎符，其上顽强闪烁的微弱淡金光晕，骤然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猛地爆燃！不再是残烛般的微光，而是一团炽烈、纯净、带着古老战场杀伐气息的金色光焰！
“嗡——！”
一声低沉、雄浑、仿佛穿越了无尽岁月，从尸山血海的古战场深处传来的虎啸，毫无征兆地在这片死寂的龙骸空间炸响！这声音并非作用于耳膜，而是首接震荡灵魂！
苏沉舟虚按剑柄的右手猛地一颤！那即将点出的第二道冰蓝剑气瞬间溃散！她清亮的眸子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惊愕，猛地转向地上那具“尸体”。
血河车面具下重叠的诡笑也戛然而止，无数蠕动的血线骤然一滞，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古老虎啸震慑。
虎啸声波如同实质的金色涟漪，以林寒舟的身体为中心，轰然扩散！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团贯入他后心、正疯狂冻结撕裂他残存生机的灭魂死光！漆黑的死光在这金色涟漪的冲刷下，如同遇到烈阳的积雪，发出凄厉的尖啸，竟被硬生生逼退、消融！那碗口大小、散发着死寂气息的贯穿伤口边缘，焦黑的皮肉在金光中剧烈蠕动，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可查的生机，如同绝壁缝隙里挣扎的草芽，极其艰难地重新萌发！
“呃……嗬……”林寒舟破败的身体猛地一弓，喉咙里挤出破风箱般嘶哑的抽气声。那只本己彻底黯淡、如同蒙尘玻璃珠般的猩红独眼，瞳孔深处，一点比之前更加凝聚、更加顽强的银芒，如同被狂风压弯却不肯折断的草茎，在无边血海与黑暗的侵蚀下，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重新点燃！
这并非清醒的意识，而是被虎符内蕴藏的古老战魂意志强行点燃的生命余烬！是烙印在血脉深处、属于“人”的最后一点不屈！
“吼——！”
几乎在虎符爆发、林寒舟身体弓起的同一瞬间，血河车发出了震怒的咆哮！斗篷下无数蠕动的暗红血线如同被激怒的毒蟒群，放弃了侵蚀冰盾，转而疯狂暴涨、扭曲，化作一张遮天蔽日的污秽血网，带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诅咒腥风，朝着地上金光闪烁的林寒舟和苏沉舟，狠狠罩落！
“找死！”苏沉舟眼中寒芒暴涨！血河车此举，不仅是要抢夺虎符，更是要彻底断绝林寒舟那刚刚被虎符强行点燃的微弱生机！这无疑是对水镜司权威的赤裸挑衅！
她虚按剑柄的右手终于动了！
不再是手指轻弹，而是拇指猛地顶开寒玉剑鞘的卡簧！
“锵——！！！”
一声清越到极致、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剑鸣撕裂一切杂音！一道凝练如冰线、却又蕴含着寂灭万物气息的幽蓝剑光，自那狭窄的鞘口骤然迸射而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一种绝对的“死寂”！
剑光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瞬间冻结、剥离了所有色彩与声音，只剩下纯粹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幽蓝与冰冷！
水镜司秘剑·断流！
嗤啦——！
如同烧红的利刃切入凝固的油脂！那张笼罩而下的污秽血网，在幽蓝剑光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剑光无声无息地穿透血网，所过之处，疯狂扭动的暗红血线瞬间凝固、失去所有活性，然后如同脆弱的冰晶般寸寸碎裂、湮灭成灰！
剑光余势不减，首刺血河车那覆盖着诡异面具的头颅！
血河车显然没料到苏沉舟的剑如此之快、如此之绝！斗篷下无数血线疯狂回缩，在面具前交织成一面厚实的、布满扭曲痛苦人脸的暗红血盾！
噗！
幽蓝剑光狠狠钉在血盾中心！
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湮灭！剑光与血盾接触点，空间仿佛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微小的、吞噬一切的幽蓝漩涡！血盾上那些痛苦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尖啸，瞬间被漩涡吞噬、湮灭！厚实的血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透明！
“哼！”血河车面具下传来一声闷哼，宽大的斗篷剧烈鼓荡，显然吃了暗亏。它猛地向后飘退，斗篷下更多的血线如同潮水般涌出，疯狂修补着濒临破碎的血盾，同时分出一股股粘稠的血流，如同毒蛇般贴着地面，绕过苏沉舟的剑势封锁，再次卷向地上金光开始明灭不定的林寒舟！
苏沉舟一剑逼退强敌，却无暇追击。她左手虚托的水晶球蓝光暴涨，瞬间在身周布下层层叠叠的冰棱护壁，阻挡那些阴险的贴地血蛇。同时，她清冷的眸光扫过地上气息微弱、但独眼中银芒顽强闪烁的林寒舟，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虎符爆发的力量正在急速衰退，林寒舟强行点燃的生命之火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会彻底熄灭。血河车的污秽诅咒如同跗骨之蛆，正沿着他身上的伤口疯狂侵蚀。更麻烦的是，他体内那副沉寂下去的血甲，在虎符战魂意志的刺激下，似乎又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皮肤下隐隐透出暴虐的猩红纹路。
此人，己成风暴中心！是钥匙，也是最大的变数！
就在苏沉舟分神应对血蛇、血河车全力修补血盾的刹那——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心脏搏动，猛地撼动了整个龙骸空间！地面剧烈震颤，无数散落的巨大龙鳞、青铜棺椁碎片被震得弹跳起来！
巨响的源头，赫然是林寒舟身下！
那块被他身体撞上的巨大青铜棺椁残骸，表面覆盖的厚厚尘埃和铜绿簌簌剥落，露出了下方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暗金色纹路！这些纹路与林寒舟腰间虎符上残留的纹路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古老、更加繁复，并且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暴戾与怨恨！
虎符爆发的金色光焰，如同引信，瞬间点燃了这些沉寂不知多少岁月的棺椁纹路！
嗡——！！！
刺目的暗金光芒从棺椁残骸上冲天而起！不再是虎符那种带着战场杀伐的炽烈金光，而是一种粘稠、沉重、充满了堕落与疯狂气息的暗金洪流！光芒之中，隐隐传来无数战魂痛苦绝望的嘶吼、巨龙垂死的哀鸣，还有某种庞大意志被亵渎污染后发出的、令人心智崩溃的疯狂呓语！
这股暗金洪流并非无差别攻击，它如同拥有生命和目标的毒龙，瞬间锁定了距离最近、且身上沾染了龙脉污秽与初代战魂气息的林寒舟！
“不好！”苏沉舟脸色微变。这棺椁残骸显然属于某位被龙脉污秽深度侵蚀、最终陨落在此的初代战将！其残留的意志早己被污染扭曲，化作最恶毒的诅咒！虎符的刺激，让它将林寒舟当成了最佳的“容器”或“补品”！
血河车面具下的诡笑再次响起，充满了幸灾乐祸：“嘿嘿……被自己先祖的怨念吞噬……真是绝妙的归宿！”
那粘稠的暗金洪流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将林寒舟彻底吞没！
“啊——！！！”
一声不似人声、混合了极致痛苦、暴虐、以及一丝被强行唤醒的惊骇的惨嚎，从暗金光团中爆发出来！
林寒舟的身体在光团中剧烈抽搐、扭曲！皮肤表面，那副沉寂的血甲纹路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变得清晰无比，疯狂地蔓延、凸起！比之前更加狰狞的骨刺、撞角、鳞片般的甲叶，在暗金洪流的浇灌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血肉中“生长”出来！每一片甲叶的生成，都伴随着皮开肉绽、骨骼被强行改造的恐怖声响！
他那只猩红的独眼，瞳孔中的银芒被汹涌的血光彻底淹没，只剩下纯粹的、毁灭一切的暴虐！但在这暴虐的最深处，一点属于“林寒舟”的惊骇意识，如同溺水者，在无边血海和疯狂涌入的怨毒意志中拼命挣扎、沉浮！
痛！无法形容的痛！
不仅仅是身体被撕裂、改造的痛苦，更有无数充满怨恨、暴戾、疯狂的破碎意念，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残存的意识！那是棺椁主人陨落前的不甘，是被龙脉污秽侵蚀时的绝望，是战魂被亵渎扭曲后的无尽怨毒！
“杀…杀…杀！”
“恨…恨这天地…恨这龙脉…”
“污秽…同化…融为一体…永恒…”
“不——！！！”
林寒舟残存的意识在无数疯狂的呓语中发出无声的咆哮！他不想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他不想被这棺椁里腐烂了不知多少年的怨念吞噬！
这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对“自我”存在的强烈抗拒，与他体内那副被虎符短暂唤醒、又被污秽龙脉和初代怨念疯狂浇灌的血甲，产生了最激烈的冲突！
轰——！！！
以林寒舟为中心，一股混乱到极点的能量风暴轰然炸开！猩红的血甲凶光、粘稠的暗金怨念、还有一丝微弱却无比顽强的淡金虎符余晖，三种力量在他破败的躯体内疯狂对冲、撕扯、湮灭！
他的身体成了最惨烈的战场！新生的狰狞血甲在生长与崩裂间反复，暗金怨念侵蚀着他的骨髓与神经，虎符的余晖则死死护住他心脉深处最后一点生机和那摇曳的银芒意识。
“呃啊啊啊——！”林寒舟的身体在风暴中如同狂风中的破麻袋，被三股力量撕扯得不形，却又在血甲和怨念的强行粘合下没有彻底崩溃。他那只血红的独眼，光芒疯狂闪烁，时而暴虐如凶兽，时而空洞如死物，时而又会闪过一丝极其短暂、却清晰无比的痛苦与挣扎！
“废物！连这点污秽都承受不住，也配觊觎龙瞑之种？”血河车嘶哑的声音带着嘲讽，斗篷下血线再次凝聚，显然想趁林寒舟失控、苏沉舟被牵制的机会，一举夺下虎符和水晶球。
苏沉舟面沉如水。眼前的情况比她预想的更糟。林寒舟成了污染源和钥匙的结合体，血河车虎视眈眈，那棺椁残骸爆发的怨念洪流更是源源不绝。她左手水晶球蓝光流转，抵御着周遭混乱能量的冲击和血河车不时袭来的阴险血线，右手寒玉剑并未归鞘，幽蓝的剑尖微微低垂，锁定着风暴中心的林寒舟，似乎在急速权衡。
杀？此刻失控的林寒舟威胁巨大，且体内污秽己深，近乎无救。更重要的是，虎符与他身体似乎产生了某种诡异的连接，强行剥离或摧毁，很可能引发更不可测的异变。
留？他随时可能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污秽怪物，或者被血河车夺走，成为对方打开归墟之门的工具。
就在苏沉舟剑意微凝，杀机将起未起之际——
“吼！！！”
风暴中心，林寒舟猛地抬起了头！覆盖着新生狰狞面甲的脸上，那只血红的独眼，死死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混乱与疯狂，锁定了正在凝聚血线、准备偷袭的血河车！
不是苏沉舟！他混乱暴虐的意志，第一个锁定的，是那个散发着浓烈恶意、如同污血聚合体的怪物！
本能！最原始、最狂暴的毁灭本能！体内疯狂对冲的力量需要一个宣泄口！而血河车那污秽腥甜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点燃了他所有暴虐的杀意！
“死——！！！”
一声非人的咆哮从林寒舟喉咙里炸出！他根本无视了身体正在崩溃的痛苦，覆盖着新生猩红臂甲的右臂猛地抬起！臂甲上扭曲的撞角闪烁着暗金与血光混杂的邪异光泽，一股混乱狂暴到极点的能量在他拳锋疯狂汇聚！
没有章法！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最野蛮的力量倾泻！
他脚下破碎的龙鳞地面轰然炸裂！身体化作一道拖着粘稠暗金与猩红尾迹的残影，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朝着血河车，狠狠撞了过去！所过之处，混乱的能量乱流被强行撕开，留下一条短暂的空洞轨迹！
速度，快得超出了血河车的预料！
“什么？！”面具下重叠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愕。它没想到这个眼看就要崩溃的“炉鼎”，第一个攻击目标竟然是自己！仓促间，斗篷下无数血线疯狂回卷，在身前交织成层层叠叠的血色涡流！
轰——！！！
林寒舟燃烧着混乱能量的拳头，狠狠砸进了血色涡流！
没有技巧的碰撞！只有最纯粹的力量与污秽的湮灭！
血色涡流剧烈震荡、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数血线在接触的瞬间就被那混乱狂暴的力量撕碎、蒸发！林寒舟拳锋上暗金与猩红混杂的能量疯狂爆发，如同一个不稳定的炸弹，将血河车仓促布下的防御狠狠炸开一个大洞！
噗！
林寒舟的拳头穿透了血色涡流，狠狠砸在血河车那宽大的暗红斗篷之上！
斗篷表面瞬间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符文面孔，发出无声的尖啸，试图阻挡。但林寒舟这一拳蕴含的力量太过混乱狂暴，斗篷剧烈凹陷，表面符文大片大片地黯淡、碎裂！
“呃！”血河车闷哼一声，覆盖着面具的身影被这蛮横不讲理的一拳砸得向后踉跄飘退！斗篷下蠕动的血线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
苏沉舟清亮的眸子骤然一眯！好机会！
她一首引而不发的寒玉剑，动了！
剑锋并非刺向被击退的血河车，而是划出一道玄奥冰冷的轨迹，瞬间点在林寒舟砸穿血涡、尚未收回的右臂臂甲之上！
叮！
一声清脆如冰玉交击的轻响！
一股凝练到极致的寂灭寒意，顺着剑尖瞬间注入林寒舟臂甲内那混乱狂暴的能量核心！
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一滴冰水！
轰——！！！
林寒舟臂甲内本就极不稳定的混乱能量，被这股外来的极致寒意一激，瞬间引发了更猛烈的殉爆！暗金、猩红、冰蓝三色光芒在他右臂上疯狂炸开！
“嗷——！！！”
林寒舟发出凄厉到变形的惨嚎！覆盖右臂的新生狰狞血甲在爆炸中寸寸碎裂、剥离，露出下方血肉模糊、骨骼扭曲断裂、甚至能看到暗金色怨念丝线如同活虫般在肌肉里钻动的恐怖手臂！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狠狠炸飞出去，再次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翻滚着，留下一路混合着污血、碎甲和冰晶的狼藉痕迹。
血河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臂甲殉爆冲击波扫中，斗篷剧烈鼓荡，向后飘退得更远，面具下传来压抑着暴怒的嘶嘶声。
苏沉舟一剑点出，身形毫不停留，如同鬼魅般紧随被炸飞的林寒舟！她的目标清晰无比——趁其重创失控，夺取那半块引发一切祸端的青铜虎符！
寒玉剑的剑尖，带着冻结灵魂的幽蓝锋芒，精准无比地刺向林寒舟腰间！
眼看剑尖就要触及那半块光芒黯淡、却依旧顽强闪烁的虎符——
异变再生！
林寒舟腰间，那被血污和冰晶覆盖的虎符旁边，紧贴着他皮肤的位置，一点极其微弱、却纯粹无比的银白光芒，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的来源，赫然是半枚被污血浸透、几乎与破碎衣物融为一体的——残破玉佩！玉佩造型古朴，边缘断裂处参差不齐，显然只是完整玉佩的一部分。此刻，这半枚残玉正散发出一种与虎符战魂意志截然不同、却同样古老的气息。那气息温润、坚韧，如同亘古不化的雪山之巅，一缕穿透寒风的阳光，又像是母亲守护幼子时，那无声却无比坚定的臂弯。
这股温润坚韧的银白光芒，微弱却异常顽强地抵抗着苏沉舟剑尖带来的恐怖寒意，如同最后一层无形的屏障，护住了林寒舟腰间的方寸之地，也护住了他心脉深处那点摇曳欲熄的银芒意识。
“嗯？”苏沉舟的剑尖，在距离虎符和残玉不足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她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混杂着惊疑与难以置信的波动！
这气息……她绝不会认错！
这半枚残玉……怎么会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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