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特有的腥膻气息裹着晨雾漫过山阶时，林寒舟正蹲在那株歪脖子柳下，指尖捻着昨夜拾获的朱砂裤衩残片细细端详。衩面上那些符咒被潭水浸得晕染开来，在歪歪扭扭的"丙寅年"字迹间，竟渗出几缕翡翠色雾气，凝成指头大小的墨竹堂主虚影，那虚影正叉着腰朝他吐唾沫星子。
"这老腌货倒是不嫌腌臜。"林寒舟捏着残片对光细看，忽觉后颈一紧——玄霄老祖顶着宿醉的鸡窝头，十根孩童般的手指正揪着他衣领荡秋千："妙极！这裤衩料子裁作剑穗正相宜！"
话音未落，潭面轰然炸起三丈高的水柱。三百条碧玉藤蔓破水而出，每根藤尖都挑着片蜀锦裤衩残布，活像群举着白旗的水鬼在跳招魂舞。胖弟子提着松垮裤腰从膳房窜来，新缝的月白亵裤突然被藤蔓勾住，生生在青石板上犁出蜿蜒的"之"字沟痕。
"师兄！这些藤条专会扒人裤衩！"胖弟子圆润的臀瓣在晨光中白得晃眼，挣扎间腰带扣"铮"地崩飞，不偏不倚砸中歪脖子柳上的鸦巢，惊起三只顶着夜壶盖的碧眼寒鸦。
器灵小童忽从潭底探出头来，肚脐眼钻出的墨竹嫩芽卷着块青石板："爹爹快看！这石头会画羞人画儿！"石板上赫然拓印着初代掌门玄真子沐浴图，腰间松垮的亵裤被朱砂特意描粗，旁侧歪扭批注"丙寅年墨竹观瀑留念"。
"墨竹老儿扒粪坑的！"玄霄老祖醉脸涨红，本命剑挑起臭豆腐掷向石板。发酵的黑色块茎在空中炸成酱雨，石板纹路遇酸扭曲，竟显露出寒潭地脉走势——每处暗流旋涡都标着夜壶图案，正中央画着个马桶状阵眼。
林寒舟灵光乍现，雷纹汤勺猛击潭边镇魔碑："东南巽位暗流有异！"恰在此时，膳房方向传来王婶的怒喝："哪个杀千刀的往酸菜缸里塞裤衩！"
众人赶至时，十口腌缸正在院中跳踢踏舞，缸口喷出的酱黄瓜凝成三百个头顶夜壶的小人。领头腌瓜挺着圆肚皮，裤衩残布扎成的令旗首指西厢："奉圣尊法旨，青元宗亵裤尽归我有！"
"归你祖宗十八代！"王婶抡起锅铲拍碎腌瓜，铲尖沾着的辣椒油混入酸汁，辣得剩余腌瓜满地打滚。玄霄老祖醉目圆睁，本命剑挑起腐乳掷去："墨竹老儿尝尝夺命十三香！"
暮色西合时，寒潭飘荡着雄黄酒混酸菜的气息。林寒舟拎着湿漉漉的器灵踏上山径，小童肚脐眼里，半截墨竹嫩芽正卷着青铜残片打呼噜。玄霄老祖抱着酒葫芦说醉话："妙极......明日该腌缸古魔爪......"歪脖子柳下，某条碧玉藤蔓己悄悄缠上胖弟子新缝的裤腰，衩面朱砂符咒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晨光裹着药香漫过丹房时，林寒舟正蹲在青铜鼎前研究昨夜收集的翡翠晶粉。指尖刚捻起一撮粉末，鼎底突然"嘭"地窜起三丈火苗，惊得檐下打盹的仙鹤扑棱着翅膀撞歪了烟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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