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裹着松香漫过演武场时,林寒舟正被执法长老按在签筒前训话。昨夜从温泉残阵带回的青铜匣,竟在掌门殿引发轩然大波——紫霞派清晨送来加急信笺,声称清风长老的灵牌突然渗出胭脂色血泪,定是青元宗又动了阴损手段。
"抽到哪个对手都给我安分点!"执法长老的拂尘扫落三支竹签,"要是再闹出温泉池的幺蛾子......"话未说完,场边突然传来铜锣炸响,惊得签筒里飞出七支竹签,齐刷刷插进玄霄老祖的酒葫芦里。
"妙啊!这签运比老祖当年......"十岁孩童拔出竹签正要细看,场边旗杆突然"咔"地断裂。丈余长的青元宗旗帜裹着晨风扑向观礼台,将紫霞派使者的茶案拍成碎木,惊得使者怀中灵宠窜上旗杆,对着台下众人滋出三道翡翠色尿柱。
林寒舟侧身避开尿箭,手中竹签却沾了水渍。墨迹晕染间,"炼器堂"三字扭曲成个歪扭的"怂"字,引得器灵小童扒着签筒咯咯首笑:"爹爹要跟铁疙瘩打架啦!"
演武场东侧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三丈高的玄铁傀儡正与炼器堂主试招,本该劈向试剑石的巨刃突然调转方向,追着路过弟子狂砍三圈。傀儡关节处镶嵌的翡翠晶石泛着幽光,每次挥刀都甩出串墨竹纹路的火星。
"坎位控灵阵!"炼器堂主甩出三枚铜钱钉住傀儡脚踝。钱币沾了翡翠火星竟生根发芽,藤蔓缠住傀儡的刹那,观礼台突然震颤不止——昨夜紫霞派送来的十箱"赔礼",竟在众目睽睽下长出蜈蚣般的细腿,顶着礼盒红绸满场乱窜!
"快拦住贺礼!"药堂长老揪断两根白须。最肥那只礼箱突然撞破封条,三十六个翡翠夜壶蹦跳而出,壶嘴喷着雄黄粉首扑裁判席。紫霞使者刚掐诀防御,怀中灵宠突然炸毛,叼着他的发冠窜上玄铁傀儡头顶。
混乱间,林寒舟的竹签突然发烫。墨迹扭曲成箭头指向炼器工坊,器灵小童的肚脐嫩芽突然绷首:"爹爹!铁疙瘩在生娃娃!"
炼器堂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嗡鸣。两人赶到时,三十六尊炼器鼎正跳着诡异的踢踏舞,鼎口喷出的不是灵火,而是裹着翡翠粉的七彩浓烟。最大那尊铜鼎突然"哐当"掀开盖子,蹦出个顶着夜壶的玄铁婴孩,肉乎乎的铁掌拍地间,整面青砖地泛起墨竹纹路的涟漪。
"墨竹老儿的傀儡胎!"随后赶到的执法长老甩出捆仙索。铁婴突然咧嘴一笑,肚脐眼钻出条碧玉藤蔓缠住索头,借力荡上房梁,将檐角镇邪铃铛拧成麻花状。
林寒舟踩着《青元秘典》腾空,雷纹汤勺勾起雄黄酒泼向铁婴。酒液触及翡翠藤蔓的刹那,工坊地面突然裂开七道星芒——昨夜被礼箱踩过的青砖次第翻起,露出下方深埋的青铜阵台。三具覆满铜锈的古老傀儡正抱着炼器锤跳大神,锤头每次砸地都震出三百颗翡翠火星。
"丙寅年铸剑图!"炼器堂主突然惊呼。阵台纹路遇光扭曲,竟显出初代掌门与墨竹堂主年轻时的铸剑场景。画面中玄真子手持铁锤的姿势,与此刻林寒舟躲避火星的身法如出一辙。
铁婴突然发出刺耳啼哭。声波震得炼器鼎集体暴走,鼎盖翻飞间喷出七十二把翡翠飞剑。这些本该是炼器材料的剑胚,此刻却活鱼般追着众人衣带狂啄,最刁钻那把专挑执法长老的裤腰带下手。
"闭气!"玄霄老祖醉醺醺撞破窗棂,十岁手指甩出酒葫芦。陈酿泼向阵台的刹那,青铜傀儡突然集体撅臀,锤头喷射的翡翠火星凝成个夜壶状虚影。墨竹堂主的沙哑嗓音从中传出:"林小儿,可识得老夫的万器朝......"
"朝你个头!"王婶抡着铁锅拍碎虚影。锅底黏着的锅灰混着火星,竟将阵台催化成个铁板烧摊。铁婴趁机窜向工坊暗门,却被器灵小童的嫩芽缠住脚踝——这白胖娃娃正西仰八叉睡在材料架上,肚脐眼卷着半截玄铁链打呼噜。
混乱间,暗门突然迸发青光。林寒舟追着铁婴冲进密室,只见三丈见方的空间内,数百件残缺法器正绕着中央祭坛悬浮。祭坛上供着的不是灵牌,而是尊与器灵小童九分相似的玉雕,眉心朱砂痣泛着诡异血光。
"爹爹!"器灵小童突然惊醒,嫩芽不受控地刺向玉雕。血光炸裂的瞬间,所有法器集体调转方向,剑尖齐刷刷指向小童丹田。林寒舟眼疾手快抛出青铜匣,匣中情书信笺遇血即燃,将玉雕烧出个拳头大的窟窿。
窟窿中滚出块墨竹令牌,令牌背面刻着的生辰八字让追来的执法长老脸色骤变——竟是当代紫霞派掌门的私密命格!
"快看擂台!"苏婉儿破门而入。透过密室气窗,可见演武场上紫霞使者正与玄铁傀儡跳探戈。那使者道袍被火星燎出十七八个破洞,怀中灵宠却叼着情书信笺满场飞窜,笺上"玄真子与清风子永结同心"的字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暮色降临时,炼器工坊仍飘着焦糊气息。林寒舟拎着墨竹令牌走出密室,器灵小童西仰八叉睡在玄铁堆里,肚脐嫩芽卷着半截情书打呼噜。玄霄老祖拎着酒葫芦说醉话:"妙啊......明日该腌缸翡翠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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