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裹着墨香漫过藏书阁时,林寒舟正被执法长老按在积灰的檀木架前。昨夜试剑台坍塌的瓦砾还粘在衣摆,三卷泛黄的《青元宗纪事》突然从顶层砸落,精准拍在他后脑勺上。
"三百年前的风流债,你小子倒是继承得干净!"执法长老的拂尘扫落蛛网,惊起三只顶着书页的碧眼壁虎,"今日不把这堆婚书残页整理清楚,老夫就把你挂到山门口当人肉灯笼!"
林寒舟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抬头,正撞见器灵小童西仰八叉睡在《双修秘典》书堆里,肚脐嫩芽卷着半截红绸打呼噜。玄霄老祖醉醺醺的哼唱从梁上传来:"鸳鸯谱,姻缘簿,不如老祖的醒酒醋......"
"醋你个头!"白玲珑的七宝莲台撞破雕花窗,摄魂铃音凝成粉色声浪,"寒舟哥哥快躲开!"三十八张婚书残页应声飞起,在空中拼成个歪扭的"囍"字,精准糊在匆匆赶来的明月郡主脸上。
敖绯的珊瑚链后发先至,缠住林寒舟的腰就往窗外拽:"跟本公主回东海查清龙筋案,免得被这些疯婆娘......"
"你说谁是疯婆娘!"三女异口同声,法器绞成的灵力旋涡掀翻整排书架。三百本《清心咒》突然集体诈尸,书页间窜出的"静"字符追着胖弟子戳屁股,将他新换的云纹裤扎成了筛子。
混乱间,器灵小童突然揪着林寒舟耳垂尖叫:"爹爹快看!老鼠在啃糖葫芦!"墙角鼠洞窜出只油光水滑的灰毛鼠,正叼着半块翡翠玉佩往《宗门秘闻录》里钻。林寒舟眼疾手快甩出铜钱,钱刃劈碎书册的刹那,泛黄的纸页间突然浮出幅合欢宗旧址舆图!
"丙寅年七月初七,玄真子携清风、明月二徒夜探合欢宗......"药堂长老揪着胡子念到一半突然噎住,舆图角落赫然画着个梳双丫髻的少女,眉眼竟与器灵小童有七分相似。
敖绯的龙纹戟突然暴起,戟尖戳穿房梁:"好个青元宗!竟把本公主的画像......"
"那是合欢宗末代圣女妙音!"明月郡主甩出流云缎缠住戟杆,缎面绣着的合欢纹突然渗出翡翠汁液。白玲珑趁机甩出捆仙绫,发间摄魂铃叮当作响:"寒舟哥哥快看!汁液在写字!"
汁液顺着地板缝隙蜿蜒,竟在青砖上拼出"藏经阁三层甲字柜"七个大字。众人冲上三楼时,正撞见胖弟子卡在柜门缝隙,圆润的屁股蛋将柜中暗格压得咔咔作响:"师兄救命!这柜子会吃人!"
林寒舟拽着胖弟子的裤腰往外扯,不料松垮的腰带"啪"地崩断。暗格里滚出个青铜匣子,匣盖弹开的瞬间,三百颗翡翠东珠天女散花般迸射,每颗珠子表面都浮动着缩小版婚书影像!
"丙寅年霜降,玄真子与妙音......"玄霄老祖醉眼突然清明,十岁手指戳向某颗东珠。影像中的合欢宗主突然眨了眨眼,素手伸出珠面揪住老祖冲天辫:"小酒鬼偷看师姐沐浴,该打!"
"打你个头!"老祖的本命剑挑起雄黄酒泼去,酒液触及珠面的刹那,整座藏经阁突然调转方向。书架变成地板,青砖化作穹顶,众人如骰子般滚向西南角——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扇雕着龙凤呈祥的暗门。
器灵小童突然捂着肚子打滚:"爹爹!门环在流口水!"青铜门环上的睚眦兽首獠牙滴落翡翠黏液,落地凝成个梳道髻的老者虚影。执法长老的黑脸瞬间涨红:"师、师叔祖?"
"小崽子们挺能闹啊。"虚影捋着透明长须,袖中甩出卷泛着金光的玉简,"既然找到此处,便看看当年玄真子怎么被合欢宗小丫头追着打......"
玉简展开的刹那,整间密室突然溢满桃花香。三百年前的青元宗山道上,年轻时的玄真子正被妙音仙子举着扫帚狂追,绯色裙摆扫落的桃花凝成"登徒子"三个大字。器灵小童突然蹦上玉简,肚脐嫩芽卷着片桃花瓣塞进嘴里:"爹爹的师父好怂呀!"
"怂你个头!"虚影突然暴怒,袖中飞出十二道戒尺虚影。戒尺追着众人狂抽之际,暗门突然被珊瑚链轰开。敖绯拽着林寒舟撞向墙面,龙角精准顶碎块活动的青砖——砖后暗格里,静静躺着本封面焦黑的《合欢宗起居注》。
"七月十五,玄真师兄偷藏本座亵......"白玲珑刚念出声就被明月捂住嘴。书页间突然窜出缕粉色烟雾,凝成个顶着夜壶的碧眼小人,抱着缩小版肚兜满屋乱窜:"抓到啦!玄真子偷肚兜啦!"
混乱间,执法长老的拂尘突然炸毛。三百张婚书残页无风自动,在空中拼成幅完整阵图。阵眼处缓缓升起尊白玉雕像,模样竟是妙音仙子抱着婴儿——那婴孩眉心朱砂痣,与器灵小童如出一辙!
"原来器灵是......"药堂长老话音未落,整座雕像突然迸发青光。林寒舟怀中的青铜残片破空而起,与雕像拼成完整玉璧。璧面浮现的画面让全场寂静:三百年前的血夜,墨竹堂主将婴儿魂魄封入玉珏,而那个啼哭的婴孩,正是妙音仙子与玄真子的骨血!
器灵小童突然捂着脑袋尖叫,肚脐嫩芽暴涨三丈,将玉璧绞成漫天碎屑。碎片落地凝成行血字:"丙寅真相,尽在合欢宗禁地。"
敖绯的珊瑚链突然缠住林寒舟手腕:"这事关东海龙宫失窃案,你跟本公主......"
"寒舟哥哥要陪我去找天音阁失传的《镇魂曲》!"白玲珑的捆仙绫绞住另一只手腕。
明月郡主冷笑甩出流云缎缠腰:"姓林的,你欠妙音前辈的债该还了!"
三股灵力拉扯的刹那,藏经阁突然地动山摇。玄霄老祖醉醺醺地抱着酒葫芦撞进战圈,十岁孩童的身躯精准卡在三人中间:"妙啊!这姿势比合欢宗的......"
阁外突然传来王婶的咆哮:"哪个杀千刀的往酸菜缸里塞肚兜!"
众人转头望去,三十口腌缸正在膳房院里跳方阵舞,缸口喷出的酱黄瓜凝成三百个顶着肚兜的小人。领头腌瓜挥着酸菜叶令旗,朝藏书阁方向喊出惊世骇俗的宣言:
"奉圣尊法旨,青元宗亵衣尽归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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