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王老三的老婆尖叫着撞开祠堂木门时,煤油灯芯正爆出三朵不祥的灯花。七姑手里的铜烟锅顿了顿,烟锅里的艾草灰簌簌落在《镇山咒》残页上,墨迹里混着的人骨灰突然泛出诡异的荧光。
“他、他腋下长尾巴了!”女人披头散发,鬓角粘着半片带血的窗纸,“像老鼠一样会动的尾巴!”
小满跟着七姑冲进王家土屋时,扑面而来的腐臭味里夹杂着熟悉的狐骚味。炕上的王老三正蜷缩成虾米状,粗布汗衫被撕得稀烂,右腋下果然耷拉着一条灰扑扑的尾巴,尾尖还沾着新鲜的木屑。更骇人的是,他的门牙竟暴长三寸,犬齿尖锐如鼠牙,正啃咬着窗台上的雕花木栏,木屑混着血沫往下掉。
“镇山龙符!”七姑低喝一声,从怀里掏出三张乌鸦血浸过的黄纸,拍在王老三灵台、膻中、气海三穴。纸符刚触皮肤就滋滋作响,露出皮下青黑色的血管,如蛛网般向脖颈蔓延。小满注意到,那些血管纹路竟和祠堂梁柱夹层里的驱鼠药图案一模一样。
“去打盆无根水!”七姑解下腰间的文王鼓,鼓面驴皮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油光,“再抓把陈年坟头土,要带草根的!”
小满转身时,瞥见墙角的夜壶里浮着几粒灰褐色的颗粒,凑近一看,竟是磨碎的狐齿碎屑。她猛地想起父亲工牌上的矿坑编号,和王老三后腰新出现的暗红色胎记——那形状分明是只啃咬齿轮的老鼠。
井台边的老槐树在夜风里沙沙作响,小满打满水桶时,水面突然映出一张腐烂的脸。她猛地回头,却只看见辘轳把上缠着的灰毛线,和母亲孕检报告里提到的胎教录音带材质相同。水桶倾斜,无根水泼在青苔上,显出半行日文:“实验体201号副作用观察...”
“小心!”常青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满抬头,只见房檐阴影里窜出十几只大老鼠,每只嘴里都叼着带编号的金牙。她本能地挥动铜烟锅,烟锅嘴磕在井栏上,竟迸出几点火星——和母亲照片里父亲工牌上的磨损痕迹如出一辙。
回到土屋时,七姑己经用坟头土在地上画出五方镇煞图,王老三被绑在中央的木凳上,尾巴竟又长长了半寸。小满注意到,他指甲缝里嵌着暗黄色的粉末,和祠堂梁柱里的驱鼠药成分一致。
“按住他!”七姑咬破舌尖,在文王鼓上喷出血雾,“这是灰仙借鼠传煞,当年关东军把狐仙镇压物磨成粉混在药里,现在遭了反噬!”
鼓声骤起,震得窗纸簌簌作响。王老三突然发出尖利的吱吱声,尾巴上的灰毛纷纷脱落,露出皮下蠕动的蛆虫——每只蛆虫头部都有狐狸牙齿状的口器,和第141章里矿工尸体里的一模一样。小满强忍着恶心,用铜烟锅烫向那些蛆虫,却见烫死的蛆虫体内流出黑血,在镇煞图上画出矿坑的简易地图。
“地底下有东西!”常青临不知何时闪进屋里,蛇瞳在黑暗中泛着幽光,“是1938年的铁罐,里面装着...”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墙缝里渗出带着狐毛的黑色液体,散发着母乳的腥甜。小满想起矿井岩缝滴落的金粉母乳,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抵在炕沿上,触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是王老三藏在被褥下的特效药铁盒,标签上的关东军印章清晰可见。
七姑猛地掀开炕席,露出下面的青砖。砖缝里渗出的液体在月光下显出磷火般的绿光,正是鄂温克族篝火葬仪中出现的诡异现象。当第一块青砖被撬开时,作者“小六飞飞”推荐阅读《我在东北当出马仙那些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腐烂的气味几乎让人窒息,下面整齐码放着十几个铁皮罐,每罐都贴着“満州407”的标签——和常青临背上的烙印相同。
“别碰!”常青临突然按住小满的手,“这些是用柳仙鳞片磨成的药粉,当年他们用我们的血...喂!”
他的声音被一阵密集的啃咬声淹没。无数老鼠从墙缝、炕洞钻出来,组成箭头形状,指向祠堂方向。王老三突然发出凄厉的笑声,尾巴竟变成钢铁般的硬度,挣断了手上的麻绳。七姑眼疾手快,将文王鼓砸向他的面门,鼓面驴皮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半片蛇鳞——正是常青临脊椎里取出的那枚。
老鼠群在月光下汇成黑色的河流,小满注意到,每只老鼠的耳朵上都有一个小孔,像是被穿了耳洞。这个细节让她想起母亲孕检报告里的奇怪记录:“胎儿左耳后有可疑斑点”。当鼠群涌过门槛时,领头的大老鼠突然首立起来,前爪捧着一枚金牙,牙面上刻着“108”的数字——和血肉祭的心脏编号一致。
矿井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像是某种封印被打破。七姑抓起一罐特效药,罐底的生产日期让她瞳孔骤缩:“民国二十七年三月初七...正是常青临被封正的日子!”
常青临的蛇瞳突然分裂成复眼结构,这是提到的血脉觉醒征兆。他盯着鼠群组成的箭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它们在指引武器库的位置...当年我们没能毁掉的东西,现在要出世了。”
小满握紧铜烟锅,烟锅柄上的纹路突然发烫,映出父亲工牌上的微型密码。她突然想起母亲的胎教录音带,那些诵经声里或许藏着解开一切的钥匙。老鼠群开始啃食墙上的驱鼠药残留,排泄物在地面形成强酸腐蚀的痕迹,PH值13.5的特性让墙面迅速剥落,露出里面用萨满符文写的警告:“灰仙噬械,必引血光”。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棂时,王老三的尾巴己经缩回体内,只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七姑看着满地狼藉,从铁罐里捻出一点药粉,在油灯上点燃。青色的火焰里,浮现出日军实验室的场景:常青临被绑在手术台上,医生手里的手术刀正剜向他的脊椎,旁边的铁盘里放着磨成粉的柳仙鳞片——和患者体内的成分完全一致。
“他们用我们的仙骨做药,”常青临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现在灰仙要讨还这笔债了。”
小满看着窗外逐渐散去的鼠群,注意到它们留下的血迹在地面画出一个熟悉的符号——正是母亲孕检报告上的胎记形状。她突然意识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自己的出生,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萨满仪式的一部分,而父亲和常青临,不过是这场千年因果里的棋子。
矿井深处,某个尘封己久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七姑将文王鼓重新裹好,鼓架上的人柱木材发出不祥的呻吟。常青临摸了摸后腰的鳞片,那里新出现了一道裂纹,和祠堂梁柱上的镇山符残缺处完全吻合。
“下一个目标,”七姑吹灭油灯,声音里带着决绝,“应该是祠堂的地基了。那里埋着当年镇压五仙的第一块煞石,现在灰仙的鼠群己经找到了它。”
小满握紧产婆剪,刀刃上的纳米涂层在黑暗中闪着冷光。她想起第138章里剪断量子纠缠的场景,突然明白,有些因果,或许只有用血才能斩断。
窗外,灰仙的幼崽正在常青临的石像指尖停留,蛇瞳倒影里,抗联英魂的步枪枪口,正缓缓转向祠堂的方向。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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