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阴暗的仓库里,空气仿佛都被水汽浸透了,让人感到一种沉闷的压抑。沈昭意紧紧地蜷缩在傅烬夜的身旁,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麻绳勒得她手腕生疼,甚至己经渗出了一丝鲜血。
突然,傅烬夜的腹部被踹了一脚,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让傅烬夜闷哼一声,但他却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句求饶的话语。
踹他的是被傅烬夜过肩摔的那人,见傅烬夜没有求饶,顿时恼羞成怒,对着傅烬夜拳打脚踢,嘴里不屑道“刚刚不是还挺能打吗?”
“放开他!”沈昭意突然暴起,用被绑住的双手狠狠撞向绑匪。那人恼羞成怒,抽出折叠刀便向沈昭意刺去,傅烬夜侧身挡在沈昭意面前,刀在他右眉骨绽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温热的血溅在沈昭意脸上。
“烬夜哥哥!”沈昭意崩溃大哭,却被绑匪一脚踢开。傅烬夜翻过身拼尽全力撞翻油灯,油煤油渗进墙角废报纸堆。灯芯余温点燃干燥纸页,蓝焰“轰”地窜起,瞬间吞没半面墙。
“着火了!”绑匪冲向灭火器,却见橡胶软管早被老鼠啃烂,只能徒劳拍打火焰。傅烬夜借火光磨断麻绳,攥紧沈昭意的手
燃烧的木梁砸落时,他踹开锈蚀的铁门。暴雨灌进仓库,两人在浓烟中跌出,身后传来绑匪的咒骂与木料坍塌的巨响。沈昭意摔进泥坑,抬头看见傅烬夜右眉骨的血混着雨水滴落,在她掌心烫出红痕。
“跑!”他拽起她,暴雨浇在两人身上,傅烬夜的伤口在雨水冲刷下愈发狰狞
两人躲进一处废弃的砖窑,暴雨顺着坍塌的屋顶浇在身上,傅烬夜的伤口在雨水冲刷下泛着刺目的红。
远处传来绑匪的叫骂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傅烬夜按住沈昭意颤抖的肩膀,声音混着雨声:“昭昭,你从侧门出去,我去引开他们,你往东边跑。”沈昭意仰起脸,惊恐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被雨水泡得发白的嘴唇不停哆嗦:“我害怕……夜哥哥,我怕……”
傅烬夜用染血的拇指擦去她脸颊的雨水,右眉骨的伤口还在渗血,在苍白的脸上划出狰狞的红痕:“别怕,你跑得越远越好,我会去追你。”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许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沈昭意盯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变得坚定,但是抖动的身体无声的述说着她的害怕,她猛地扑进傅烬夜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边颤抖:“夜哥哥会来救我的,对不对?”
“对,我会来救你。”傅烬夜回抱住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忍住伤口的剧痛。他用力推开沈昭意,朝着相反方向狂奔,脚步声淹没在暴雨里
突然身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傅烬夜浑身血液凝固,回头看见沈昭意正用力踢翻墙角的瓦罐,声响引起绑匪的注意,她单薄的身影逆着雨光,却朝着他露出一个带着泪痕的笑。
傅烬夜的眼眶瞬间通红,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想冲过去,却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任由鲜血从齿间溢出。沈昭意那句“夜哥哥会来救我的,对不对?”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混着雨声和心跳,成为刻进灵魂深处的誓言。
傅烬夜在雨中发了疯的跑,当父亲傅正霆、沈父和沈振国,看到他此时的模样都吓了一跳,他的喉咙嘶哑,指着身后的方向,随后转身跑去
当他们赶到废弃楼台时,正看见沈昭意被绑匪逼到边缘,她的白裙早己被血染红,凌乱的发丝黏在脸上,手腕上的血痕触目惊心。
“昭昭!”傅烬夜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中,只见沈昭意,像断线的风筝般坠落,半空中先是撞上了生锈的广告牌,紧接着又砸断了三楼外墙上摇摇欲坠的木质花架,藤蔓和木板碎片纷纷扬扬洒落。最终,她卡在两栋建筑之间倾斜的空调外机支架与生锈的金属雨棚夹角处,白色连衣裙被勾扯得破破烂烂。
她的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悬在半空。破碎的裙摆随风飘动,苍白的手指无力地垂落,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雨水中,染红了地面。
屋顶的破洞漏下雨水,冲刷着沈昭意脸上的血污。像朵迅速凋零的紫藤花。傅烬夜冲过去时,看见她的头无力地歪向一侧
“昭昭!”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他盯着她发间的血污,浑身颤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她蹲在紫藤花架下,递给他第一盒药膏的模样。原来从那时起,他的命运就和这个小太阳绑在了一起,哪怕暴雨倾盆,哪怕前路泥泞,他都要护着她,照亮她,首到生命尽头。
当沈昭意被送到救护车上,傅烬夜也跑了上去,对自己的伤不管不顾,他握着她的手,旁边医护人员还在抢救。沈昭意的嘴角溢出鲜血,眼睛紧闭,毫无生气。傅烬夜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住,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昭昭,你醒醒!我来了”他的声音凄厉而绝望,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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