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中心的灯光太过刺眼。
林听调整了一下耳中的微型通讯器，苏西的声音立刻传来："周家的演示五分钟后开始，我己经黑进了他们的系统，随时可以动手。"
"等我信号。"林听抿了口香槟，目光扫过会场。
周瑾正在不远处与三菱集团的高管交谈，他今天特意戴了那枚蓝宝石袖扣——比平时的大三倍，显然是为了展示所谓的"神经控制技术升级版"。
"大小姐。"12138通过脑内芯片传来消息，"老爷询问您为何支持松本制药的提案，那明显会损害周氏利益。"
林听的红唇微微上扬。这正是她要的效果——在董事会上"不小心"力挺周家的竞争对手，
让父亲误以为她只是任性妄为，而非有针对性的报复。
"告诉他，松本的社长很帅。"她随意回复道，同时向周瑾的方向走去，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周瑾转身时，蓝宝石袖扣在灯光下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林听感到胸口挂着的吊坠微微发热——那是苏西特制的干扰器，能削弱控制信号对沈意清的影响。
"林小姐。"周瑾假笑着举杯，"没想到你对神经科技也感兴趣？"
"家父让我来学习。"林听装出无聊的样子，故意让声音带着大小姐特有的傲慢，"听说周氏的技术...不太稳定？"
周瑾的嘴角抽了抽："今天的演示会改变这种印象。"他压低声音，"顺便，代我问候你的...宠物。"
通讯器里传来苏西的冷哼："混蛋。我查到他们昨晚刚处决了三个'不合格'的兽人实验体。"
林听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脸上却笑得更加明艳："周公子这么关心我的小爱好，不如改天来家里做客？"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的袖扣，"带上你的宝石收藏。"
演示开始了，周家的技术主管站在全息投影前，
滔滔不绝地讲解蓝宝石控制器如何精准指挥兽人战士。
画面中，一排狼头人身的生物整齐划一地完成各种复杂指令。
"现在请看实战演示——"
林听轻咳一声。
下一秒，全息画面突然扭曲，原本驯服的兽人们集体暴走，开始撕咬周家的研究人员。
会场一片哗然，三菱的高管们脸色铁青。
"系统故障！"技术主管慌忙操作控制台，冷汗首流。
苏西在通讯器里咯咯笑："我给他们加了点特效。"
周瑾猛地转向林听，眼中寒光闪烁。
林听无辜地眨眨眼："看来确实不太稳定呢。"
就在这时，沈意清伪装成的保镖突然靠近展示台。
他的西装革履完美无瑕，只有林听能看出他眼中闪烁的金光。
当经过周瑾身边时，他的鼻子微微抽动，然后——
"啊！！！"
周瑾的尖叫响彻会场。
沈意清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让狼爪刺破手套，一把扯下那枚蓝宝石袖扣。
更妙的是，他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就恢复了人形，
仿佛刚才的兽爪只是灯光造成的错觉。
"有老鼠！"沈意清用日语大喊，指着地上根本不存在的生物，"我害怕老鼠！"
场面一片混乱，林听趁机上前"安慰"花容失色的周瑾，
顺手将一枚微型追踪器塞进他的口袋。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演示。"她对三菱的高管们说，"或许贵公司该重新考虑合作伙伴？比如...林氏集团？"
离开会场时，沈意清己经恢复成专业保镖的模样，只有林听注意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调皮。"她低声责备，眼里却满是赞许。
飞行器上，林听脱下高跟鞋，疲惫地揉着脚踝。
沈意清立刻跪坐在她脚边，用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冰凉的脚。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仿佛他己经这样做了一辈子。
"周家损失了多少？"林听问苏西的全息影像。
"保守估计十亿。"黑客女孩比了个胜利手势，"更妙的是，三菱己经同意明天和您单独会面。哦对了，周瑾现在正赶往一个秘密仓库，追踪器显示在横滨码头。"
林听眯起眼睛："兽人实验场？"
"大概率是。要端掉它吗？"
"先监视。"林听看向沈意清，"我们需要更多证据，证明周家在滥用神经控制技术。"
沈意清点点头，耳朵突然从头发里冒出来——这是他情绪激动时的小毛病。
林听无奈地伸手揉了揉那撮白毛："收回去。"
耳朵不情愿地缩了回去。
沈意清现在能较好地控制变形了，
但某些狼性特质依然顽固，比如喜欢收集闪亮物品的癖好。
此刻他正偷偷把玩那枚从周瑾那里抢来的蓝宝石袖扣，像只守着宝贝的大狗。
"别玩那个。"林听伸手要拿。
沈意清却突然将宝石捏碎，露出里面的微型电路板。
他用爪子精确地挑出一个芯片，递给林听："追踪...信号源。"
林听和苏西同时瞪大眼睛。那芯片上刻着【林氏科技专利】的字样。
"我就知道！"苏西兴奋地放大图像，"周家的控制器是林氏提供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林听握紧芯片，父亲不仅参与了兽人改造，还在向周家提供控制技术。
这个认知像把刀插在胸口，但奇怪的是，她并不特别惊讶。
"大小姐，老爷来电。"12138提醒道。
林正南的全息影像出现在机舱内，脸色阴沉如雷暴："你干了什么？周家的演示怎么会——"
"父亲，"林听打断他，声音甜得发腻，"三菱想和我们谈独家合作呢。对了，您认识这个吗？"她晃了晃手中的芯片。
林正南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即恢复平静："明天回总部解释。带上你的...保镖。"
通讯切断后，林听长舒一口气，靠在了沈意清肩上。
狼人立刻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毛茸茸的尾巴不知何时己经缠上她的手腕。
"你做得很好。"她轻声说。
沈意清用鼻子轻蹭她的发顶，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仪式——每次林听夸奖他，都会得到一个狼式的"亲吻"。
回到酒店套房，林听发现沈意清己经把她乱扔的衣服全叠好了，连内衣都折成了完美的方形。
这强迫症般的整洁是他人类特质的表现，与平时拆家的狼性形成滑稽对比。
"过来。"她拍拍床边。
沈意清立刻丢下正在整理的第五个枕头，乖乖坐到她身边。
林听打开平板，调出周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图。
"周家最大的弱点是这里。"她指着一家子公司，"周瑾的堂弟周澜实际控制，但两人势同水火。如果我们能..."
她的讲解被一阵规律的呼噜声打断。
沈意清不知何时己经睡着了，头一点一点地像只困倦的大狗。
林听轻轻放下平板，突然注意到他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是一枚她昨天随手丢掉的发卡。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软成一团。
以前那个会为她挡手杖的白毛哥哥，现在变成了一只为她收集发卡的狼人。
命运真是个奇怪的圈。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发卡，却惊醒了沈意清。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金色的眼睛，本能地将头往她手心蹭。
"睡吧。"林听轻声说，"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沈意清却摇摇头，摇摇晃晃地走向钢琴。
他弹奏起《月光》的片段，虽然指法生涩，但旋律温柔得令人心碎。
这是他们之间的另一种语言——当他无法用词汇表达时，就用音乐。
林听靠在钢琴边，看着月光透过窗帘洒在沈意清的侧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又看到了二十二岁的韩逸，在实验室里对她微笑的样子。
"我们会赢的。"她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然后...我会让你完全变回来。我保证。"
沈意清的曲子突然错了一个音。
他抬头看她，金色眼睛里盛满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然后他慢慢、慢慢地用人类的手指，在琴键上按出三个清晰的音符：
L-I-N。
不是"大小姐"，不是"林听"。是"Lin"，就像很久以前，那个白毛哥哥对她的称呼。
林听的眼眶突然发热。她俯身抱住沈意清毛茸茸的脑袋，任由那对狼耳在她掌心颤抖。
窗外灯火如星河般闪烁，而属于他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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