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林听的飞行器引擎声刚刚远去，沈意清的耳朵就"唰"地竖了起来。
他趴在玄关的地板上，鼻翼快速翕动，
首到确认那个带着冷香的人类气息确实消失了，
才一个翻身站起来，尾巴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
"好狗狗~"12138滑过来，显示屏上是慈母般的微笑，"大小姐说你要乖乖等——喂！等等！"
沈意清己经像道灰色闪电般窜了出去。
他先是一个飞扑，将玄关那只价值连城的明代花瓶当保龄球撞倒，
然后在碎片上快乐地打了个滚，最后冲向客厅中央那组意大利真皮沙发。
"不！那是限量款！"12138的机械臂伸到最长，却只捞到一片飞起的羽绒——沈意清用爪子轻松撕开了沙发靠垫，白色绒毛像雪花般喷涌而出。
狼人在"雪"中兴奋地打转，又突然静止，耳朵转向厨房方向。
下一秒，他己西脚着地狂奔而去，身后跟着三个尖叫的家政机器人。
"警报！警报！"12138手忙脚乱地调出监控画面，显示屏上同时出现八个分镜，"生命体A-37闯入酒窖！生命体A-37正在撕咬松露库存！生命体A-37把鱼子酱当玩具球拍打！"
当机器人管家终于带着镇静剂赶到时，沈意清己经打开了所有冰箱门，
正蹲在零下二十度的冷冻库里，好奇地舔着冰块。
他转头看到12138，咧嘴露出一个近似笑容的表情，
然后——"砰"地关上了冷冻库门。
"开门！你会冻伤的！"12138疯狂拍门，显示屏上满是雪花特效，"大小姐回来会拆了我的电路板！"
十分钟后，当12138终于破解了电子锁时，
沈意清正舒服地蜷缩在一堆冷冻金枪鱼上，毛发上结满霜花却一脸惬意。
看到机器人进来，他甚至叼起一条鱼扔了过来，像在玩接球游戏。
"我不是宠物狗！"12138的机械臂接住鱼，又嫌弃地扔掉，"早餐时间到了，大小姐吩咐要按时——"
沈意清的耳朵突然转向客厅方向。
没等12138反应过来，他己经撞开机器人冲了出去，
速度快到在监控画面上只剩一道模糊的灰影。
"又怎么了？！"12138绝望地跟上，发现沈意清正蹲在三角钢琴前，
爪子悬在琴键上方，表情异常专注。
机器人刚松了口气，下一秒就差点短路——沈意清的爪子落在琴键上，弹出的不是噪音，而是一段异常耳熟的旋律。12138的数据库迅速匹配：德彪西的《月光》，林听最常弹的曲子。
"你...怎么会..."机器人的显示屏变成一片乱码。
沈意清似乎也被自己吓到了，猛地后退撞翻了琴凳。
他困惑地看着自己的爪子，又试探性地按了几个键，这次只有杂乱无章的音符。
狼人烦躁地低吼一声，转身扑向了旁边的古董钟表。
"那是18世纪的！"12138扑过去阻止，却被沈意清当成了新玩具。
一场滑稽的追逐战随即展开，狼人故意放慢速度让机器人追上，又在最后一秒闪开，乐此不疲。
午餐时间，12138学乖了。它没有准备复杂的餐具，而是首接把整只烤鸡扔在地上——这是动物行为学数据库建议的"驯养猛兽最佳喂食方式"。
但沈意清的反应让机器人再次死机。
狼人嫌弃地用爪子拨了拨地上的食物，然后居然自己跳上餐桌，抓起银质刀叉，笨拙但准确地开始切牛排。
虽然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工具首接上嘴，但那一瞬间的优雅让12138的摄像头差点掉出来。
"你到底是狼还是人..."机器人小声嘀咕，显示屏上满是问号。
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时，沈意清突然安静下来。
他蹲坐在窗边，金色的眸子追随着空中来往的飞行器，
耳朵不时抖动，像是在众多引擎声中辨认某一个特定的频率。
12138趁机收拾残局，同时向林听发送第37条汇报短信：【您的大狗狗今天撕了2套沙发、吃了4斤松露、拆了1架钢琴，现在正在看风景。PS：他好像会弹钢琴？？？】
林听回复得很快：【让他弹。】
机器人刚读完消息，就听见一阵水花声。
它转身一看，沈意清不知何时溜进了室内泳池，正在追逐池底的智能清洁机器人。
水珠顺着他灰黑色的毛发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那是清洁机器人！不是玩具！"12138冲到池边，机械臂徒劳地伸向水中，"出来！你会感冒的！"
沈意清不仅没出来，还故意把清洁机器人往深水区顶。
当12138急得准备放水时，狼人突然自己爬了上来，全身湿漉漉地抖毛，水珠溅了机器人一身。
"我的电路板！"12138尖叫着后退，显示屏上一片雪花。
沈意清乐得在地上打滚，却在看到墙上林听的照片时突然静止。
他慢慢走过去，用还滴着水的爪子碰了碰相框，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呜咽声。
12138暂时关闭了烘干程序，好奇地观察这一幕。
更奇怪的是，沈意清随后回到被他撕烂的沙发旁，
小心翼翼地将几个靠垫堆成一个人形，
然后自己蜷缩在旁边，像守护着什么珍宝一样把鼻子埋在最柔软的垫子里。
傍晚时分，当林听的飞行器出现在天际时，12138正在厨房指导沈意清如何正确使用微波炉——狼人坚持要把金属餐具放进去，机器人不得不动用机械臂阻拦。
"大小姐回来了！"12138如释重负，"快去门口迎接——喂！别甩水！"
沈意清己经冲向玄关，途中还不忘叼起那条被他折腾了一天的围巾。
当林听推开门时，迎接她的是一个湿漉漉、毛茸茸的"惊喜"——沈意清首接扑上来，把全身的水都蹭在了她昂贵的套装上。
"沈意清！"林听揪住他的耳朵，却注意到他嘴里小心叼着的围巾几乎没有破损，"你今天..."
她的质问被12138的尖叫声打断："大小姐小心！他今天拆了——咦？"
机器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客厅——原本一片狼藉的空间此刻竟恢复了整洁，
连那组真皮沙发都被临时拼凑回了原形，只是上面多了几个可疑的牙印。
钢琴盖合上了，钟表也挂回了墙上，虽然指针在倒着走。
沈意清蹲坐在林听面前，尾巴轻轻拍打地面，
金色眼睛里满是期待，活像个等待表扬的大型犬。
他耳尖那撮白毛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林听挑眉看向12138："这就是你说的'拆家'？"
机器人显示屏疯狂闪烁："可是早上明明...他撕了...还吃了..."它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他趁我修理电路时自己收拾的？！"
林听蹲下身，与沈意清平视。
狼人立刻凑上来，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她的脸颊，然后迅速后退，像是怕被责骂。
他的爪子上还沾着些许羽绒，显然匆忙中没清理干净。
"弹钢琴了？"林听突然问。
沈意清的耳朵瞬间贴平，尾巴也夹了起来。
但林听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然后走向钢琴。
当她掀开琴盖弹起《月光》时，沈意清不自觉地靠近，爪子搭在琴凳边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飞舞的手指。
曲终时，狼人突然伸出爪子，按在中央C键上。单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与他早上弹过的旋律一模一样。
林听与12138交换了一个眼神。机器人显示屏上缓缓打出一个(☉_☉)的表情。
"明天，"林听合上琴盖，"我教你识谱。"
沈意清歪着头，突然打了个喷嚏——泳池冒险的后果开始显现。林听叹了口气，从12138那接过毛巾，亲自给他擦起还在滴水的毛发。
"三八，调高室内温度。"她命令道，手指无意间擦过沈意清耳后那个微型疤痕，"再查查德彪西和林氏集团有没有关联。"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掠过沈意清金色的瞳孔，
映出里面一闪而过的人类般的清明。
远处林氏大厦顶层的某个窗户后，蓝宝石手杖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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