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阳光格外慷慨，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客厅。
琼瑜启被一阵"哗啦啦"的糖纸摩擦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萧落轩己经不在床上了。
枕头边放着两个红包，一个印着卡通老虎，一个印着狐狸——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琼瑜启的耳朵抖了抖，听见楼下传来琼瑜海兴奋的喊叫："妈妈！北极熊偷吃我的年糕了！"
"那是哥哥的男朋友，是雪虎。"妈妈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再叫'北极熊'就没有压岁钱了。"
琼瑜启一个激灵坐起来，尾巴毛瞬间炸开。
他抓起睡衣冲出门，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正好看见萧落轩叼着半块红糖年糕，手里还端着贴满福字的饺子盘。
雪虎今天穿了件大红色的毛衣，衬得银发越发耀眼，领口还别着个小小的老虎胸针——显然是妈妈给的。
见到琼瑜启，他眼睛一亮，三两口吞下年糕："媳妇新年好！"
"谁让你——"琼瑜启的爪子刚抬起来，妈妈就端着果盘从厨房转出来，他立刻改口，"......穿这么红的。"
"我买的。"妈妈把果盘放在茶几上，顺手揉了揉琼瑜启乱糟糟的头发，"快去洗漱，你爸十点视频拜年。"
琼瑜海抱着一大盒摔炮蹭过来，小爪子拽拽哥哥的睡裤："哥哥，萧哥哥给我发了大红包！"
"多少？"
"五百！"小耳廓狐眼睛亮晶晶的，"他说是'娶哥哥的定金'！"
"萧！落！轩！"
雪虎早就溜到玄关贴春联去了，假装没听见。
琼瑜启咬牙切齿地追过去，却被门口堆积的年货绊了个踉跄——萧落轩转身接住他，趁机往他嘴里塞了颗牛奶糖。
"甜吗？"
"......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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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整，客厅的电子钟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琼瑜启坐在沙发上，尾巴不自觉地卷在腰上，爪子无意识地抠着抱枕的边缘。妈妈己经架好了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正在连接……”的字样。
琼瑜海趴在茶几旁边，小耳朵竖得高高的，好奇地盯着屏幕：“爸爸会看到我吗？”
“当然会。”妈妈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要不要给爸爸看看你的新玩具？”
小耳廓狐立刻兴奋地抱起了他的北极熊玩偶，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上天吧。
琼瑜启的喉咙发紧。
他和父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自从父母离婚后，父亲的工作调到了国外，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
每次视频通话，他都像是面对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的关心。
屏幕闪烁了一下，随即亮起。
父亲的脸出现在画面里，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深棕色的短发，微微下垂的耳廓狐耳朵，眼角带着浅浅的笑纹。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毛衣，背景像是酒店的套房，窗外能看到陌生的城市灯光。
“新年好。”父亲的声音温和。
“爸爸！”琼瑜海立刻扑到屏幕前，兴奋地挥着小爪子，“你看！我有新玩具！”
父亲笑了笑，目光柔和下来：“嗯，很可爱。”
琼瑜启坐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爸。”
父亲的视线移向他，沉默了一瞬。
“长高了。”他说。
“……嗯。”
空气凝固了几秒。
妈妈适时地插话，聊起了家里的年货和亲戚的问候，琼瑜海则叽叽喳喳地讲着自己昨晚放的烟花。
琼瑜启坐在一旁，尾巴慢慢地松开，又慢慢地卷回去。
他偷偷瞥了一眼玄关——萧落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出门了，只留下一条消息：【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琼瑜启的爪子捏紧了手机。
他其实……有点希望萧落轩在这里。
哪怕只是坐在旁边，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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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通话持续了半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妈妈和琼瑜海在说话。
父亲问了几句琼瑜启的学业和身体，他也只是简短地回答“还行”“挺好的”。
挂断前，父亲突然顿了顿，目光落在琼瑜启身上。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照顾好自己。”
琼瑜启的耳朵抖了抖，低低地“嗯”了一声。
屏幕暗了下去。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琼瑜海摆弄玩具的窸窣声。
妈妈看了琼瑜启一眼，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
琼瑜启站起身，尾巴垂着，慢吞吞地往楼上走。
然而，刚走到楼梯口，门铃突然响了。
琼瑜海蹦蹦跳跳地去开门：“萧哥哥回来了！”
琼瑜启回头，看见萧落轩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银发上还沾着未化的雪花。他的鼻尖冻得微微发红，金色的瞳孔却在看到琼瑜启的瞬间亮了起来。
“我回来了。”
琼瑜启的尾巴尖不自觉地翘了翘。
“……买了什么？”
萧落轩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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