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教室里闹哄哄的。
云江陵转学了，琼瑜启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班里很多人都在传。
琼瑜启坐在座位上，尾巴尖不耐烦地轻轻拍打着椅子腿。萧落轩就坐在他旁边，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桌下偷偷勾他的手指。
"松手。"琼瑜启压低声音警告，"被人看见了。"
萧落轩不仅没松，反而得寸进尺地捏了捏他的指尖："怕什么？又没人看我们。"
琼瑜启瞪他，刚想抽回手，班主任就走了进来。
"安静。"班主任敲了敲黑板，"新学期，我们班有个转学生。"
教室门被推开，一个瘦高的男生慢吞吞地走了进来。他有一头微卷的棕发，耳朵圆圆的，眼睛半睁不睁，看起来像是没睡醒。
"姜禹铭，考拉。"班主任简单介绍，"大家多照顾一下新同学。"
姜禹铭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请多指教。"
说完，他就慢悠悠地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下，全程没抬头看任何人。
琼瑜启盯着他看了几秒，小声嘀咕："……这人怎么跟没骨头似的？"
萧落轩低笑："考拉嘛，都这样。"
班主任拍了拍手："现在调座位。"
琼瑜启瞬间绷首了背。
他和萧落轩上学期是同桌，但这学期班主任明确说过要重新排座位——万一被调开怎么办？
班主任扫视了一圈教室，目光最终落在他们俩身上："萧落轩，琼瑜启，你们俩坐最后一排靠门那两个位置。"
琼瑜启一愣，随即松了口气。
萧落轩嘴角微扬，低声在他耳边说："看来班主任挺喜欢我们。"
琼瑜启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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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是同桌，但琼瑜启和萧落轩的关系依旧不能公开。
所以，在学校里，他们必须装成普通朋友。
——但这很难。
尤其是当萧落轩的手在课桌下悄悄搭上他的大腿时。
琼瑜启猛地掐了他一把，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拿开。"
萧落轩挑眉，不仅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捏了捏："又没人看见。"
琼瑜启耳尖发烫，抬脚狠狠踩在他的球鞋上。
萧落轩闷哼一声，终于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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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禹铭就坐在他们旁边。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尔醒着的时候，也是慢吞吞地翻书，或者盯着窗外发呆。
琼瑜启一开始以为他对周围的事情完全不关心，首到某天午休——
萧落轩去小卖部买饮料，琼瑜启趴在桌上补觉。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人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
琼瑜启抬头，发现姜禹铭正看着他，手里举着一张纸条。
【你们在谈恋爱吗？】
琼瑜启瞬间清醒，耳朵炸毛："……什么？！"
姜禹铭慢悠悠地指了指他和萧落轩的座位，又写了一句：【你们上课的时候，手在桌子下面牵在一起。】
琼瑜启："……"
他一把抢过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压低声音警告："别乱说！"
姜禹铭眨了眨眼，又写：【我不会告诉别人。】
琼瑜启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姜禹铭点头，慢吞吞地补了一句："……因为我记性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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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成了琼瑜启最讨厌的课。
不是因为运动——而是因为更衣室。
男生们换衣服时总是闹哄哄的，推推搡搡，偶尔还会互相开玩笑地扒裤子(一看就是互相熟了)。
琼瑜启每次都会躲到角落，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然后立刻离开。
但今天，萧落轩故意堵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琼瑜启压低声音。
萧落轩靠在储物柜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急什么？"
琼瑜启瞪他："……你别找死。"
萧落轩低笑，突然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领："你扣子系错了。"
琼瑜启低头一看，发现还真是。
他刚想重新系，萧落轩却己经凑近，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锁骨："我帮你。"
琼瑜启耳尖发烫，一把拍开他的手："不用！"
周围的男生们起哄："哎哟，萧哥这么关心同桌啊？"
萧落轩面不改色："怕他笨手笨脚把自己勒死。"
众人哄笑。
琼瑜启咬牙切齿地系好扣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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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
琼瑜启和萧落轩现在是走读。
琼瑜启慢吞吞地收拾书包，萧落轩靠在门边等他。
"快点。"萧落轩低声催促，"再不走校门要关了。"
琼瑜启磨磨蹭蹭地拉上书包拉链，走到门口时，萧落轩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进了楼梯间的死角。
"你干——"琼瑜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唇。
萧落轩的吻又急又凶，像是憋了一整天终于找到发泄口。
琼瑜启被他抵在墙上，尾巴不自觉地缠上他的腰。
一吻结束，两人都微微喘息。
萧落轩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问："今晚去我家？"
琼瑜启红着耳朵别开脸："……我妈让我早点回去。"
萧落轩捏了捏他的腰："就说去同学家写作业。"
琼瑜启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太危险了。"
万一被萧落轩家长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他们。
萧落轩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行吧。"
他松开琼瑜启，揉了揉他的头发："明天见。"
琼瑜启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心里莫名有些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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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琼瑜启躺在床上刷手机，萧落轩的消息突然弹出来。
【睡了吗？】
琼瑜启回复：【没。】
下一秒，电话打了过来。
琼瑜启吓了一跳，赶紧戴上耳机，压低声音："干嘛？"
萧落轩的嗓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点沙哑："想你了。"
琼瑜启耳尖一热："……白天不是刚见过？"
"那不一样。"萧落轩低笑，"白天又不能光明正大地亲你。"
琼瑜启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道："……闭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萧落轩突然问："你怕吗？"
"怕什么？"
"怕被发现。"
琼瑜启攥紧了被子，没说话。
他当然怕。
怕被拆散，怕被调班，怕看到所有人失望的眼神。
萧落轩轻声道："我也怕。"
琼瑜启愣了一下——他从来没听萧落轩说过"怕"。
"但是，"萧落轩继续说，"我更怕你因为害怕，连喜欢我都不敢承认。"
琼瑜启鼻尖一酸，小声骂了一句："……傻子。"
萧落轩笑了："睡吧，明天见。"
琼瑜启"嗯"了一声，挂断电话，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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