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时，萧落轩的自行车停在了别墅区的树下。
琼瑜启抱着装娃娃的纸袋，尾巴不安地扫着后座："你妈真不在家？"
"出差一周。"萧落轩把车锁好，银发被晚风吹得微微扬起，"昨天就说了。"
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在石子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琼瑜启跟在萧落轩身后。
指纹锁"滴"的一声解开时，琼瑜启的耳朵猛地竖起。
玄关处漆黑一片。
"怕黑？"萧落轩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谁怕了！"琼瑜启的尾巴炸开一小撮毛，"开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琼瑜启眨了眨眼。
别墅内部比他想象的更简洁——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满墙的书架，茶几上摆着几个相框，其中一张是年幼的萧落轩蹲在雪地里，身边站着位眉眼凌厉的女性。
"我妈年轻时候。"萧落轩顺着他的目光解释，"现在白头发比我还多。"
琼瑜启突然注意到一个架子的上方的墙面有些空："那里原来挂的什么？"
"……我爸。"萧落轩的语气很淡，"去年收起来了。"他转身往楼上走，"饿不饿？冰箱有食材。"
厨房是开放式的，琼瑜启坐在吧台边看萧落轩切菜。
"看入迷了？"萧落轩头也不抬地问。
琼瑜启抓起抱枕砸过去："自恋狂！"
晚餐是简单的咖喱饭。
琼瑜启咬着勺子，看萧落轩把辣酱全拨到自己那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纸袋里掏出两个娃娃，并排放在餐桌上。
"像不像你？"他戳了戳雪虎娃娃的鼻子。
萧落轩放下筷子，突然按下耳廓狐娃娃的录音键。琼瑜启那句"我……爱你"在空旷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再放就扔了！"琼瑜启扑过去抢，却被萧落轩拦腰抱住。吧台椅旋转半圈，他整个人跌进对方怀里。
"慌什么？"萧落轩的鼻尖蹭过他发烫的耳廓，"又不是没说过。"
琼瑜启的挣扎在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时突然卸了力。
洗碗时两人都没说话。
琼瑜启负责擦干，偶尔偷瞄萧落轩被水打湿的袖口。
"客房没收拾。"萧落轩突然开口，"睡我屋。"
擦碗布"啪"地掉在地上。琼瑜启弯腰去捡，后颈突然被温热的手掌覆住。
萧落轩的拇指着他凸起的颈椎骨，声音带着笑意："紧张？"
"......"琼瑜启的耳朵抖了抖，"你床够大吗？"
"试试就知道了。"
二楼走廊尽头的卧室门漆成深蓝色，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房间不大，单人床靠窗摆放，书桌上散落着几本翻开的初中习题集。
床头柜上摆着个相框，照片里的琼瑜启趴在课桌上睡觉。
"什么时候拍的？！"琼瑜启扑过去抢。
萧落轩轻松举高相框："去年运动会。"他的指尖点了点照片边缘，"看到没？你尾巴尖粘着片银杏叶。"
琼瑜启的抗议被浴室的水声打断。
他坐在床沿，手抚平床单上的褶皱。
衣柜镜映出他通红的耳尖，和床上唯一的大枕头。
水声停了。萧落轩擦着头发走出来时，琼瑜启正盯着墙上的飞镖盘发呆——靶心密密麻麻全是小孔。
"睡不着？"萧落轩扔给他一套睡衣，"我的，将就穿。"
棉质T恤带着阳光和雪松的气息，下摆垂到大腿中部。
琼瑜启扯了扯过长的袖子，尾巴不安地扫着床单："就...就一个枕头？"
萧落轩关掉顶灯，只留一盏小夜灯："我不介意你枕着我胳膊。"
床垫下陷的触感让琼瑜启浑身紧绷。
萧落轩的手臂环过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放松，又不会上了你。"
月光透过纱帘，在墙上投下交叠的影子。
琼瑜启的后背紧贴着萧落轩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起伏。
太近了...近到能数清彼此的心跳。
"冷吗？"萧落轩突然问。
琼瑜启摇摇头。
萧落轩低笑一声，拉过毯子盖住两人："睡吧。"
寂静在黑暗中蔓延。
琼瑜启数到第两百只羊时，萧落轩的呼吸己经变得绵长。
他小心翼翼地转身，借着月光描摹对方熟睡的轮廓——银白色的睫毛，挺首的鼻梁，微微张开的唇。
指尖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萧落轩的眉骨上。琼瑜启极轻地叹了口气，没注意到环在腰间的手臂悄悄收紧。
"偷看我？"萧落轩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
琼瑜启吓得尾巴炸毛："装睡啊？！"
"你翻身的时候。"萧落轩的鼻尖蹭过他的额头，"在想什么？"
"......"琼瑜启把脸埋进对方胸口，"想你为什么喜欢我。"
萧落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掀开毯子坐起来："过来。"
落地窗前，月光如水般倾泻。萧落轩从背后抱住琼瑜启，下巴搁在他发顶："看那边。"
远处的城市灯火如繁星，更近处是学校的轮廓。
萧落轩的手指顺着他的手臂滑下，最终十指相扣："高一开学第一天，你在校门口的树下喂流浪猫。"
琼瑜启愣住了："你...记得？"
"记得。"萧落轩的唇贴上他的耳尖，"你掰火腿肠的样子特别蠢，再到之后的开学典礼……哦，我跟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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