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窗外的风轻轻拍打着玻璃，偶尔传来几声夏虫的鸣叫。
琼瑜启洗完澡，擦着头发走进卧室，空调的冷风迎面吹来，让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让他有些不习惯。
萧落轩的枕头还歪歪斜斜地摆在床上。琼瑜启盯着看了几秒，伸手把它摆正，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床铺比平时空了一半。
他侧过身，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锁屏壁纸映入眼帘——是他和萧落轩在游乐园的合照，照片里的萧落轩搂着他的肩膀，笑得张扬，而他则一脸嫌弃地别过脸，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琼瑜启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指尖无意识地着屏幕。
——才第一天而己，矫情什么。
他关掉手机，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枕头上有萧落轩的味道。
……烦死了。
---
不知过了多久，琼瑜启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皱着眉睁开眼，伸手摸到手机，屏幕刺眼的光让他眯起了眼睛——是萧落轩的视频通话请求。
琼瑜启的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
屏幕亮起，萧落轩的脸瞬间占满了整个画面。
他似乎刚洗完澡，银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身上只套了件宽松的黑色T恤，锁骨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
“还没睡？”萧落轩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点慵懒的笑意。
琼瑜启的耳朵抖了抖，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被你吵醒了。”
萧落轩凑近屏幕：“想我了？”
“滚。”琼瑜启别过脸，但耳尖却微微发烫。
屏幕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萧落轩似乎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陷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他的背景是陌生的房间，床头摆着那两只娃娃
“你真把它们带过去了？”他忍不住问。
萧落轩挑眉：“不然呢？总不能让我抱着空气睡吧。”
琼瑜启“啧”了一声，没接话。
沉默了几秒，萧落轩忽然开口：“你那边怎么那么暗？”
琼瑜启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他伸手按亮床头灯，暖黄的光线瞬间洒满了房间。
“现在行了？”他懒洋洋地问。
萧落轩没回答，只是盯着他看。
琼瑜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尾巴不自觉地：“……看什么？”
“看你。”萧落轩的声音低了几分，“想你了。”
琼瑜启的呼吸微微一滞。
屏幕那头的萧落轩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仿佛在触碰他的脸。
“才一天而己。”琼瑜启别过眼。
萧落轩轻笑：“一天也很长。”
琼瑜启没说话，只是无意识地捏了捏被角。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窗帘轻轻晃动。
萧落轩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带着点沙哑的温柔：“睡得好吗？”
“还行。”琼瑜启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是有点冷。”
空调开得太低了。
以前萧落轩在的时候，总会在他睡着后偷偷调高温度，然后把他搂进怀里。
萧落轩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不在，没人给你暖床了？”
琼瑜启抬脚踹了一下空气：“……闭嘴。”
萧落轩笑得肩膀都在抖，但很快，他的表情又柔和下来。
“琼瑜启。”他忽然叫了他的全名。
“干嘛？”
“转过去。”
琼瑜启一愣：“……什么？”
萧落轩的指尖点了点屏幕：“转身，背对我。”
琼瑜启狐疑地盯着他，但还是慢吞吞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手机。
“然后呢？”他问。
屏幕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萧落轩低沉的声音传来：
“现在，想象我从后面抱住你。”
琼瑜启的尾巴瞬间绷首。
萧落轩的声音很轻：“我的手会搭在你的腰上，下巴搁在你肩膀上……”
琼瑜启的耳尖烧了起来。
“萧落轩！”他猛地转身，一把抓起手机，“你他妈——”
屏幕那头的萧落轩笑得肆意，虎尾在身后轻轻摇晃：“怎么？不喜欢？”
琼瑜启咬牙切齿：“……变态。”
萧落轩挑眉：“那你脸红什么？”
琼瑜启一把按灭了床头灯，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睡觉。”他硬邦邦地说。
萧落轩低笑：“晚安。”
琼瑜启没理他，但也没挂断视频。
沉默在夜色中蔓延，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透过手机传来。
过了很久，琼瑜启才低声开口：
“……你那边，热吗？”
萧落轩的声音带着困意，懒洋洋的：“嗯，有点。”
琼瑜启“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萧落轩忽然问：“你想听我讲故事吗？”
“……你当我是小孩？”
“不然你怎么睡得着？”
琼瑜启噎了一下，最终闷闷地说：“……随便。”
萧落轩低笑，清了清嗓子。
“从前，有只小狐狸，脾气特别差，动不动就咬人……”
琼瑜启踹了一脚被子：“……你找死？”
萧落轩笑得肩膀首抖，但还是继续讲了下去。
夜渐渐深了，琼瑜启的眼皮越来越沉，萧落轩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后来，小狐狸和老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听着属于童话的结局，琼瑜启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尾巴无意识地缠上了被子。
屏幕那头的萧落轩静静地看着他。
“晚安。”他轻声说。
视频通话持续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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