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初推开实验室厚重的金属门时，指尖还沾着便利店刚买的草莓牛奶的甜香
下午三点的阳光被外层防弹玻璃滤成冷白，落在她粉色长发上，却没焐热那点凉意——安卿鱼半小时前给她发消息，语气是惯常的温和
“晏初，来看看我新做的荧光试剂，你肯定喜欢”
她该警惕的
从三年前在学术论坛上认识这个叫安卿鱼的“天才科学家”起，他的温柔就像裹了糖衣的针，看似无害，却总在细微处透着不容拒绝的掌控
比如知道她怕黑，实验室走廊的声控灯永远会提前三分钟亮起；
比如她随口提过喜欢草莓味，他的实验台抽屉里永远备着草莓牛奶；
还有上周，她只是抱怨了句“隔壁班的学长总跟着我”，第二天那学长就以“交换生名额被取消”为由转去了外地——她没问，安卿鱼也没说，可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藏着她看不懂的深沉
实验室里弥漫着消毒水混着雪松的味道，冷得像初冬的清晨
金属实验台泛着冷光，上面摆着几支装着深蓝色液体的试管，试管架旁的酒精灯燃着幽蓝的火焰，把安卿鱼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穿着白色实验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上淡青色的血管，手里捏着支滴管，正往培养皿里滴荧光绿的试剂，动作精准得像在完成艺术品
“来了？”
他没回头，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带着点闷沉的磁性
“先坐，试剂还有五分钟反应完”
林晏初把草莓牛奶放在门口的矮柜上，走到离实验台两米远的地方停下
长发被实验室的空调风吹得轻轻晃，几缕贴在颈侧，痒得她想抬手拨，却见安卿鱼突然转过身，手里多了双无菌手套
“戴上，别碰这里的金属，刚消毒完，凉”
他递手套的动作很自然，指节修长，掌心还沾着点未干的试剂，像落在雪地上的荧光绿星子
她接过手套，指尖碰到他的掌心，瞬间被那点凉意激得缩了缩
安卿鱼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上，喉结轻轻动了动，没说话，却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个暖手宝，塞进她手里
“刚充好电，握着”
这过分的体贴让林晏初心里发紧
她知道安卿鱼对自己好，可这种好太密不透风，像实验室的恒温系统，精准地控制着每一分温度，让她逃不开
她握着暖手宝，看着他走回实验台，酒精灯的蓝焰映在他的白大褂上，像跳动的冷火
“昨天看到你和商学院的江辰一起吃饭”
安卿鱼突然开口，滴管在试管口顿了顿，深蓝色液体顺着管壁缓缓流下
“他送你的那束白玫瑰，你插在宿舍的玻璃瓶里了？”
林晏初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江辰是上周在社团招新上认识的，昨天约她吃饭，送了束白玫瑰，她确实插在了宿舍的窗台上
“只是朋友……”
她小声解释，指尖攥紧了暖手宝，塑料外壳的温度烫得手心发麻
“朋友？”
安卿鱼转过身，摘下了口罩
他的唇色偏淡，此刻却抿成了冷硬的线条，琥珀色眼睛里的笑意不见了，只剩下沉沉的光
“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是看朋友的样子”
他往前走了两步，白色实验服的下摆扫过实验台，带得试管轻轻晃了晃，深蓝色液体在管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实验室的冷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把她罩在里面
林晏初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却撞到了冰冷的金属柜，疼得她轻轻“嘶”了一声
“晏初”
他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消毒水混着雪松的味道，比平时浓了些，带着点压迫感
“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一首陪着你的人？”
他的手指抬起来，轻轻拂过她脸颊旁的粉色长发，指尖的凉意让她打了个颤
“你期末考挂科，是我帮你补了半个月的课；
你说喜欢荧光，我就把实验室的试剂调成你喜欢的颜色……”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可你呢？你只把我当朋友，却对着别人笑”
林晏初的眼眶有点发烫
她不是不知道安卿鱼的好，可“朋友”这个标签像道无形的墙，她习惯了躲在后面，却忘了这墙早己被他的温柔拆得摇摇欲坠
“我……”
她想解释，话没说完，嘴就被他用手指堵住
安卿鱼的手很凉，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试管磨出来的）蹭过她的唇瓣，带来一阵发麻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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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在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喉结动了动
“我不想只当你的朋友”
林晏初的心里慌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指尖用力，指节泛得青白
“安卿鱼，你放开我！我们是朋友！”
她往后挣，可他的手像焊在她的皮肤上，纹丝不动
反而因为她的挣扎，他往前又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到极近——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瞳孔里的自己，粉色头发乱了，脸颊泛红，眼里满是慌乱，像只被抓住的小兔子。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头上，带着实验室的冷意，却烫得她头皮发麻
“朋友？”
他低头，额头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朋友会记住你所有的喜好吗？朋友会因为别人多看你一眼就想把人赶走吗？朋友会……”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着她因为惊吓而泛白的脸蛋
“会想把你留在身边，再也不让你离开吗？”
她试图用力把他推开，手刚放在他的胸膛上，指尖刚碰到他的实验服，就触到了底下硬实的肌肉——不是夸张的线条，是常年在实验室搬仪器练出的紧实，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这里是实验室……会有人来的……”
她的声音里带了点急，鼻尖微微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会有人来”
他说得笃定，另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圈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臂很有力，轻轻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让她的后背彻底贴在了金属柜上，退无可退
“我早就跟助理说过，今天下午谁都不许进实验室”
金属柜的冷意透过连衣裙渗进来，和他怀里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让林晏初浑身都发颤
她还在挣扎，脚轻轻踢着他的小腿，可力气太小，根本没什么用——安卿鱼的腿抵在她的腿间，把她牢牢困在怀里，连动都动不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乱，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他的靠近——他的手指还在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琥珀色眼睛里的占有欲像潮水，把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别挣扎了，晏初”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颈侧，带着点痒
这句话像根羽毛，轻轻拂过她的心尖
林晏初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不是不想挣，是真的没力气了——她的手腕被他攥着，腰被圈着，整个人都被他困在怀里，细细闻着他身上幽幽的香味
她的眼睛慢慢垂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不敢再看他
长发垂在他的手臂上，软得像棉花，被他的指尖轻轻勾着，一缕一缕地绕在指节上
“晏初”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着，带着点蛊惑
“你知道吗？我每次看着你和别人说话，都想把你藏起来，藏在只有我能看到的地方”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泪却不小心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
安卿鱼的动作顿了顿，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像怕弄疼她似的
“是不是弄疼你了？我轻点……”
他的手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掌心的温度烫得她脸颊更红
林晏初抬起头，刚好对上他的眼睛——在冷白的灯光下，他的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像是珍视………让她的心尖彻底软了下来
“安卿鱼……”
她小声叫他，声音带着点依赖的哭腔
他低头，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呼吸和她的交缠在一起
“我在”
他的声音很软
“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也不会再让别人靠近你，以后，只有我陪着你，好不好？”
林晏初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他圈着她腰的手臂又紧了点，能闻到他身上更清晰的味道，能听到他的心跳——很稳，却跳得很快，跟她的心跳慢慢合在了一起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安卿鱼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低头，在她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动作很轻，像吻一片羽毛
实验室里很静，只有酒精灯的蓝焰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还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冷白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
试管里的深蓝色液体还在缓缓流动，荧光绿的试剂在培养皿里晕开好看的图案，草莓牛奶的甜香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里慢慢散开
安卿鱼圈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点，低头看着她的发顶，眼里的晦暗慢慢散了，只剩下温柔的光
实验室中，酒精灯中的蓝焰还在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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