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在能源站外围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远处警灯闪烁，但被拦在入口处——看来赵成业确实在警方有内应。
"现在怎么办？"苏婉清熄火，紧张地看向能源站高耸的围墙。时针指向八点二十五分，距离市长到场只剩五分钟。
陈小六尝试联系王铁柱，耳机里只有静电噪音。"通讯被屏蔽了。"握紧那枚己经冰凉的硬币，他转向苏婉清，"你留在这里等警方，我进去—"
"休想！"苏婉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们一起进去。"她的手指与陈小六掌心的蓝色纹路相触，奇迹般地，那些暗淡的纹路又微微亮了起来。
"你的能力..."她惊讶地看着这变化。
没时间思考这其中的含义了。两人绕到能源站侧面的维修通道，铁门紧锁，但门禁系统闪着微弱的绿灯——王铁柱说过，这里是最薄弱的入口。
"让我试试。"陈小六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在读卡器上。蓝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顺着金属表面蔓延。几秒钟后，门锁"咔嗒"一声解开了。
"太神奇了！"苏婉清小声惊叹。
通道里灯光昏暗，管道纵横。两人贴着墙壁前进，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和远处机器的嗡鸣。拐角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他们赶紧躲到一堆工具箱后面。
"所有单位注意，市长车队己到达正门。"对讲机里的声音在空荡的通道里格外清晰，"按计划行动。"
脚步声渐远，他和苏婉清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他们要行动了！
"控制室在主楼二层，"陈小六回忆着王铁柱之前描述的布局，"但我们得先找到王铁柱，确认他是敌是友。"
刚说完，一只大手突然从背后捂住他的嘴！陈小六挣扎着回头，对上了王铁柱布满血丝的眼睛。
"嘘！"他松开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跟我来。"
他将陈小六和苏婉清带到一个设备间，锁上门才开口："赵成业给我下了药，让我以为自己在配合他..."他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半小时前药效退了，我才意识到被利用了。"
"现在什么情况？"陈小六急切地问。
"他们控制了主控系统，准备在市长进入中央大厅时制造全站停电，趁乱启动地下的'能量抽取装置'。"王铁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这是地下设施的位置。"
苏婉清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要偷走'地脉节点'！"
"什么节点？"王铁柱一脸茫然。
"没时间解释了，"陈小六盯着图纸，"怎么阻止他们？"
"我己经切断了部分备用电源，但他们有六个人在主控室，都武装到了牙齿。"王铁柱掏出配枪检查弹匣，"更糟的是，他们设置了十分钟倒计时，时间一到自动执行，即使抓住他们也阻止不了。"
手表显示八点二十八分。七分钟内，我们必须突破武装守卫，解除一个从没见过的系统。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陈小六低头看着掌心几乎消失的蓝色纹路——能力耗尽了，我们毫无胜算...
“陈小六”苏婉清突然捧住陈小六的脸，强迫看着她的眼睛，"记得老人说的话吗？能力不是力量的全部。"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颗琥珀，里面跳动着无畏的火焰。这火焰似乎传递给了陈小六，一个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形。
"王哥，能源站的电子设备都联网吗？"
"当然，全智能化管理。"
"那我有办法了。"陈小六掏出那枚硬币，"帮我争取五分钟，带我去最近的网络节点。"
王铁柱虽然疑惑，但点了点头："跟我来。"
两人悄悄摸到主楼一层的服务器机房。王铁柱守在门外："最多五分钟，赵成业的人随时会巡逻到这里。"
机房里，成排的服务器柜嗡嗡作响。陈小六找到主交换器，将硬币贴在散热孔上。
"你要做什么？"苏婉清紧张地问。
"万物共情。"陈小六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交换器金属外壳，"如果我能感知物品情绪，那么理论上，电子设备也有自己的'情绪'..."
闭上眼睛，他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手掌接触点。起初什么也没发生，但随着苏婉清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一股暖流从接触点传来。蓝色纹路如复活般亮起，顺着他的手臂蔓延至全身！
刹那间，他"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某种更本质的感知方式。整个能源站的电子设备如星辰般在他意识中闪烁，每一台都有独特的"情绪"模式：主控电脑紧张而专注，安全系统警惕多疑，连灯泡都在安静地履行职责...
更远处，整座城市的电子设备如银河般浩瀚无垠。手机、电脑、交通信号灯、自动售货机...数百万个电子意识组成的海洋。
"听见我了..."陈小六在心中低语，将"阻止灾难"的意念如涟漪般扩散出去。
起初只有零星回应，但很快，涟漪变成波浪，波浪变成海啸。无数电子意识加入这个意念，形成一个庞大的信息洪流。
机房灯光突然忽明忽暗，服务器风扇转速飙升。苏婉清惊呼一声，指向监控屏幕——上面显示主控室的电脑全部蓝屏，守卫们慌乱地敲击键盘。
"成功了？"她不敢置信地问。
还没等陈小六回答，整座能源站的灯光同时熄灭，紧接着应急灯亮起。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陈小六！”王铁柱冲进机房，"整个站都乱了！系统自动执行了紧急协议，封锁了所有出口！"
陈小六虚弱地滑坐在地，能量再次耗尽。但这次，蓝色纹路没有消失，而是稳定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赵成业...抓到了吗？"
"警方突破了路障，正在搜捕。"王铁柱扶起我，"市长安全撤离了，危机解除。"
苏婉清突然指着监控屏幕："看！"
画面中，赵成业正仓皇逃向停车场，却在开车门时被自己的皮带缠住了双手——那条皮带如活物般扭动着，将他牢牢绑在了方向盘上！
"那是...?"王铁柱瞪大眼睛。
"我上周帮他调节过的皮带。"陈小六虚弱地笑了，"看来它记住了赵成业的'情绪'..."
一周后，陈小六的小店重新开张，但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在社区居民的帮助下，破旧的报亭被改造成了一个明亮的共享空间——一半是便利店，一半是邻里互助站。墙上挂着"万能社区中心"的新招牌，是大家集体设计的。
新闻报道称，"暗能集团"多名成员落网，赵成业因多项罪名面临终身监禁。至于那个所谓的"地脉节点"，官方解释为"商业间谍企图窃取能源技术"。
只有几个人知道真相。
"所以，那个老人再没出现过？"王铁柱坐在店门口的藤椅上，啃着苏婉清烤的曲奇。他最近升职了，负责整个区的城管工作。
陈小六摇摇头，展示掌心己经变成银白色的纹路："但留下了这个。能力还在，只是更...稳定了。"
苏婉清端着柠檬水走过来，自然地坐到他身边。自从化工厂事件后，他们之间有些东西改变了——更亲密，更默契，但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对了，"王铁柱挤挤眼睛，"你们俩什么时候办喜事啊？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说过要喝喜酒的。"
苏婉清瞬间脸红到耳根，陈小六差点被水呛到："王哥！我们还没..."
"快了。"苏婉清突然说，然后在陈小六惊讶的目光中吻了陈小六的脸颊，"就下个月吧，简单点，请邻居们吃个饭。"
王铁柱哈哈大笑，举杯庆祝。陈小六呆若木鸡，只感到脸颊被吻过的地方火烧般发烫。
时间如流水。一个月后，在社区中心的小广场上，陈小六和苏婉清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没有豪华车队，没有昂贵礼服，但整个社区的居民都来了——李婶带来了自制泡菜，老陈送了一套亲手做的木雕，就连那个总赊账的大学生小吴也画了幅两人的肖像。
"紧张吗？"仪式前，苏婉清帮陈小六整理领结。她穿着简约的白色连衣裙，美得让人窒息。
"有你在，不紧张。"陈小六握住她的手，银白色纹路与她的皮肤相映成趣。
婚礼上，王铁柱作为证婚人致辞时故意拖长音调，被大家起哄；老陈感动得老泪纵横；连店的收银机都被摆在显眼位置，虽然它今天很"乖巧"地没闹脾气。
就在大家举杯时，陈小六瞥见广场边缘的树荫下，神秘老人正微笑着向他举杯致意。陈小六眨了眨眼再看，老人己消失不见，只有树叶轻轻摇曳。
"看什么呢？"苏婉清顺着陈小六的目光望去。
"没什么。"陈小六笑着搂住她的腰，"只是觉得，万物皆有灵，而我们有幸成为其中一部分。"
苏婉清靠在他肩上，轻声说："而我最幸运的部分，是遇到了你。"
阳光下，我掌心的纹路闪烁着微光，像是在回应这份幸福。不远处，社区中心的招牌反射着温暖的光，货架上的商品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也在默默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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