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寨·聚义厅
夜雨敲打着聚义厅的瓦檐,火把在风中摇曳,将人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程咬金一脚踹开厅门,肩上扛着从皇纲里撬出的木箱,雨水顺着他的络腮胡往下淌。
"他娘的,这箱子比宇文成都还难撬!"
木箱重重砸在长桌上,震得油灯一晃。单天行拔出龙鳞戟,戟尖沿着箱缝一挑——"咔嗒"一声,暗藏的机关弹开,露出夹层里一卷泛黄的羊皮。
羊皮展开的瞬间,聚义厅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这是......"徐茂公的铁骨扇悬在半空。
图上精细标注着东都洛阳的每一段城墙、每一座箭楼,甚至还有用朱砂圈出的十六处暗门。最惊人的是图角一行小楷:"弩机司库,卯时三刻轮值,西墙第三砖可动"。
"杨广这昏君,"程咬金咧嘴一笑,"连自家城墙的暗门都画出来了?"
单天行的手指停在图上某处。那里画着皇城西南角的弩机营,旁边批注:"弩弦浸桐油,遇火即断"。他忽然想起父亲单雄忠生前说过,建造东都时,曾在弩机底座埋了空心砖——这是工程惯例,为的是减轻城墙负重。
"不是杨广画的。"徐茂公的扇尖轻点图上一处徽记——凤翅镏金镋的暗纹,"宇文成都常年镇守东都,这是他留给自己的退路。"
秦琼突然抓起地图对着火光。羊皮背面竟还有字,是用醋写就的隐形军报:"李密己得长安密旨,欲献瓦岗换河南道行台"。
厅内死一般寂静。
"啪!"程咬金一拳砸在桌上:"老子这就去砍了李密那厮!"
"慢着。"单天行按住他的肩膀,"李密现在还是瓦岗二当家,杀他只会让官军有机可乘。"龙鳞戟的寒光在羊皮上投下一道蓝线,恰好穿过金堤关的位置,"先取这里。"
徐茂公眼睛一亮:"金堤关守将裴仁基。"
"那老匹夫!"程咬金啐了一口,"去年在山东,他儿子裴元庆锤杀了我三个弟兄!"
"所以更要拿下。"单天行的手指划过金堤关旁的运河,"这里是永济渠咽喉,夺了它,东都的粮道就断了一半。"他忽然转向角落里的白衣文士,"茂功兄,劳你仿一封宇文成都的手令。"
铁骨扇"唰"地展开,徐茂公笑得意味深长:"就说......裴仁基私通瓦岗?"
雄阔海突然闷声道:"这图会不会有诈?"
单天行解下腰间醋布浸入清水,拧出的汁液滴在羊皮上。原本模糊的城墙轮廓突然显现出更多细节——有些箭楼被画了红叉,旁边标注着"朽木";护城河某段写着"冬至水浅"。
"宇文成都的字迹。"秦琼仔细辨认,"他常年驻守东都,这些标记做不得假。"
程咬金突然凑近图纸:"咦?这皇城西南角的暗门,怎么画得像个......"
"戟尖?……"单天行瞳孔骤缩。
雨声中,聚义厅的门突然被撞开。浑身是血的哨兵跌进来:"报!金堤关方向起火,裴......裴仁基的人头挂在了关墙上!"
长安,太极宫偏殿。
李世民手中的茶盏毫无征兆地炸裂,瓷片割破掌心。他望向东方阴云密布的天空,忽然对房玄龄道:"传令潼关守军,瓦岗方向有变。"
瓦岗后山密林,李密正在焚烧一叠信笺。火光照亮他袖口的金线——那是长安特赐的"蒲山公"纹饰。
"单天行己经看到图了?"阴影中有人低声问。
"不错。"李密将最后一张信纸投入火堆,纸上隐约可见"诱入瓮城"西字,"告诉宇文将军,三日后东都见。"
火苗吞没了落款处的凤翅镋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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