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东寨·夜
浓雾裹着刺鼻的硫磺味，从山脚缓缓爬上来。守夜的哨兵揉了揉眼睛，以为是晨雾，可下一秒，他的喉咙就像被火钳夹住，咳出的血沫子溅在寨墙上，嘶嘶作响。
"毒烟——！"
凄厉的警哨声响彻瓦岗东寨。
单天行掀开帐帘时，东寨外己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海。雾气中隐约可见隋军的旗帜，领头之人瘦如竹竿，手中两柄链子镖在月光下泛着蓝光——正是隋将张大宾，此人以狠毒著称，曾在洛阳用毒烟熏死整村降卒。
"是硫磺混砒霜。"徐茂公撕下袖口醋布浸湿，捂住口鼻，"遇水则毒性更烈。"
寨墙上己有十几个守军倒地抽搐，皮肤溃烂流脓。更可怕的是，毒雾正顺着风向，朝主营帐蔓延。
程咬金抡起宣花斧就要往外冲："老子去剁了那帮龟孙！"
"站住！"单天行一把拽住他，"逆风出去就是送死！"
陌刀队迅速集结。这些百战老兵不用下令，齐刷刷撕下内衬的醋布——永昌军规，每人随身携带三尺醋布，此时浸了水蒙在脸上，成了简易的防毒面罩。
"三排轮守！"秦琼双锏交叉，"刀墙推进！"
第一排陌刀手蹲姿持刀，刀锋插地，用身体组墙；第二排弓步而立，刀面平举挡烟；第三排反向站立，随时准备替换中毒的弟兄。
毒烟中突然射出十几支链子镖，专取陌刀手的眼睛。张大宾的怪笑声传来："瓦岗贼寇，今日叫你们化作脓血！"
"当！当！当！"
尉迟恭的水磨钢鞭舞成旋风，将毒镖尽数击落。但更多隋军正借着毒雾掩护，扛着云梯逼近寨墙。
单天行跃上箭楼，龙鳞戟挑开一只木箱。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支竹筒——这是工匠营按《火龙经》复原的"火龙出水"，竹筒内填火药，筒尾绑着浸透桐油的麻绳。
"逆风点火？"徐茂公蹙眉，"万一回烧本寨......"
"所以要用'子母火'。"
"放！"
二十支火箭嘶吼着扎进毒雾，竟真的逆风飞行，在隋军头顶炸开漫天火雨。更神奇的是，火焰遇毒烟非但不灭，反而烧得更旺，将硫磺砒霜焚成无害的青烟。
张大宾的惨叫声响彻山谷——一支火箭正中他的链子镖，铁链被烧得通红，烙得他皮肉焦臭。
风势突变，毒烟反卷向隋军。那些原本躲在云梯后的弓箭手，此刻捂着脸满地打滚，眼窝里流出黑血。
"杀！"程咬金第一个冲出去，宣花斧劈开烟雾，将溃逃的隋军像砍甘蔗般放倒。
张大宾还想顽抗，链子镖刚甩出就被龙鳞戟绞住。单天行猛力一拽，这个号称"毒士"的隋将像死狗般被拖到纪律铁碑前。
"你熏死多少百姓？"戟尖抵住他咽喉。
"哈哈哈......"张大宾狞笑着咬破衣领，"一起死吧！"
他全身突然冒出黄烟，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竟在衣襟里缝了毒囊！
千钧一发之际，秦琼的双锏交叉劈下，一颗头颅飞起，无头尸身的毒血溅在铁碑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战后清点，陌刀队因醋布防护无人身亡，但东寨外墙己被毒血蚀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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