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初雪来得比往年更早。
太极宫外,李建成裹紧狐裘大氅,快步穿过永巷。身后两名东宫侍卫抬着檀木箱,箱中装着刚从巴蜀运来的金丝楠木——李渊近来迷上了木雕,太子自然要投其所好。
转过一道宫墙,阴影里突然闪出个灰衣人,捧着一方锦盒跪地:"殿下,河北进献的祥瑞。"
李建成皱眉:"何物?"
"黄河清淤时所得。"灰衣人压低声音,"上有'受命于天'西字。"
盒盖微启,一方玉玺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李建成瞳孔骤缩——传国玉玺自隋亡后便下落不明,若此物为真……
他猛地合上盖子:"谁还见过?"
"仅小人一人。"
"很好。"李建成袖中滑出一柄匕首,精准刺入对方咽喉,"现在没人知道了。"
三日后,东宫夜宴。
李建成借着酒意,向心腹展示玉玺。韦挺抚摸着玺角金补,激动得胡须颤抖:"确是真玺!当年王莽篡汉时摔缺一角,后以黄金补之——史书记载分毫不差!"
"问题是……"薛万均沉吟,"陛下若知玉玺在东宫……"
李建成冷笑:"父皇年迈多疑,若见玉玺刻着'建成当立',你们猜他会怎么想?"
众人大惊。玉玺底部明明只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何来……
"嚓。"
李建成袖中滑出刻刀,在玺侧细细镌刻。金石摩擦声中,西个小字逐渐成形:「建成当立」。
"明日早朝,尔等当众进献此玺。"
窗外,一道黑影悄然离去。
次日辰时,太极殿炸开了锅。
"逆子!"李渊将玉玺狠狠砸向丹墀,李建成额头顿时血流如注,"朕还没死呢!"
李世民俯身拾起玉玺,指尖在"建成当立"西字上:"父皇,此刀工新鲜,怕是……"
"你闭嘴!"李渊暴跳如雷,"来人!即日起东宫禁足,所有属官流放岭南!"
李建成跪地哀嚎:"儿臣冤枉!这玺是有人陷害——"
"报!"禁军统领狂奔入殿,"永昌军攻破潼关!"
朝堂瞬间死寂。李渊突然阴冷地看向李世民:"二郎,朕给你三万精兵,七日之内剿灭单天行。"
"若败……"老皇帝拾起玉玺,在李世民眼前晃了晃,"这就是你的榜样。"
潼关城头,单天行远眺长安方向。
徐茂公咳嗽着递上密信:"李世民亲笔。"
信中只有八字:「伪玺之计,多谢成全」。
"他知道是我们做的?"秦琼愕然。
单天行将信纸凑近火把:"这本就是他的计策。"
原来那灰衣人实为双面细作,先向李世民透露玉玺消息,又故意让东宫截获。而刻字之法,正是模仿李建成笔迹——两月前李世民赠予单天行的《太子手札》,此刻终见奇效。
"报!唐军先锋己至三十里外!"
单天行冷笑:"来得正好。"
夜幕低垂,唐军大营。
李世民独自坐在帐中,定唐刀横放膝前。油灯突然摇曳,帐外传来三声鹧鸪叫——约定的暗号。
"进来。"
帐帘掀起,进来的却是尉迟恭。这位黑煞神浑身是血,钢鞭只剩半截:"殿下!前锋遭遇埋伏,折了三千人!"
李世民猛地站起:"怎么可能?我军路线只有——"
他忽然僵住,缓缓低头。刀身上映出帐顶一道寒光——有人藏在帆布夹层!
"有刺客!"
尉迟恭钢鞭掷出,帐顶轰然破裂。一道黑影鹞子般翻落,匕首首取李世民咽喉!
"铛!"
定唐刀格住匕首,火星迸射间,李世民看清了对方面具下的眼睛——是单天行身边的死士!
"告诉你家主公。"李世民一脚踹翻刺客,"下次亲自来。"
钢鞭砸下,刺客颅骨碎裂。尉迟恭从尸体上搜出一块腰牌,脸色顿变:"东宫的?"
李世民嘴角微扬:"看来我大哥……也不全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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