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薄雾中，一艘唐军小舟划过平静的水面。
舟上使者身着素袍，腰间却配着鎏金仪刀——这是李世民的心腹谋士房玄龄。他手中捧着一卷锦盒，盒面绣着双龙戏珠，龙睛却是用血玉镶嵌，在晨光下泛着暗红。
永昌军前，程咬金持斧而立，斧刃有意无意地架在跳板上："李二郎又憋什么坏屁？"
房玄龄不答，只是微微躬身，将锦盒高举过顶："唐王愿与永昌共分江淮，划江而治。"
帐内，单天行掀开盒盖——里面竟是一幅《江河分界图》，标注着从丹阳至江都的十二处要冲，朱砂笔各分其半。
"好个‘划江而治’。"单天行冷笑，"李世民怎么不亲自来谈？"
房玄龄垂目："唐王言，若陛下应允，他可让出庐州、和州二郡。"
徐茂公铁骨扇突然"唰"地展开，扇面露出半阙《破阵乐》词谱——这是李世民最爱的曲子。
"房先生。"扇骨轻敲锦盒，"唐王近日可还安好？"
房玄龄眼皮一跳。
单天行起身离席，片刻后返回，手中多了一个黑漆木匣。匣子缝隙渗着暗红，散发淡淡的石灰味。
"带回去。"他将木匣放在房玄龄面前，"这是朕的答复。"
匣盖微启，房玄龄瞳孔骤缩——杜伏威的首级静静躺在其中，双目圆睁，嘴角却诡异地翘着，仿佛在嘲笑什么。更骇人的是，首级下方压着一张字条，墨迹如刀：
「下一个是你」
房玄龄喉结滚动，强自镇定地合上木匣："陛下可知，我唐军在鄱阳北岸己有十万之众？"
"知道。"单天行拎起茶壶，滚水浇在杜伏威首级曾放置的位置，"所以朕给你们留了全尸的机会。"
帐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亲卫急报："唐军使者团中混有探子，偷绘我轮桨战船！"
房玄龄脸色煞白。
"让他画。"单天行摆摆手，"画得再像，没有火龙出水的配方也是枉然。"
当夜，徐茂公独登观星台。
太白金星正划过昴宿，赤芒如血。他铁骨扇上的星图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扇骨暗藏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玄武"位。
"太白犯昴，大将陨落。"身后传来单天行的声音，"你觉得应验在谁身上？"
徐茂公沉默良久，扇尖指向北方唐营："李靖近日染疫，李世民却强令他督造战船......"
"不是李靖。"单天行摇头，"李世民舍不得他死。"
一阵江风掠过，星图上突然多了道阴影——彗星扫过天穹，尾焰首指鄱阳。
徐茂公合拢铁扇，"水上必有大将喋血。"
单天行望向黑沉沉的湖面，那里正隐约传来唐军夜训的鼓声。
"传令秦琼。"他突然道，"三日后‘银狼卫’佯攻庐江，逼李世民分兵。"
"那主战场......"
"就在这鄱阳湖上。"单天行解下佩剑插在星图中央，剑尖刺穿"昴宿"位置，"朕倒要看看，天意究竟属谁。"
房玄龄回到唐营时，李世民正在帐前练刀。
定唐刀劈开夜风，刀光如练。看到黑漆木匣，他收刀入鞘，亲自掀盖——
杜伏威狰狞的面容映入眼帘。
"好一个‘下一个是你’。"李世民竟笑了，"传令，把匣子供在将台，让三军看看永昌皇帝的‘厚礼’。"
房玄龄欲言又止："大王，天象示警......"
"本王知道。"李世民突然剧烈咳嗽，帕上隐现血丝，"但彗星扫昴，未必就应在唐营。"
他望向南岸永昌军的连绵灯火，低声道：
"说不定......是单天行的大限到了。"
鄱阳湖的波涛轻轻拍打两岸，仿佛冥冥中有巨兽苏醒，等待着吞噬星辰。
(http://www.220book.com/book/IZLH/)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