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入口的「焚天十二关」前,三百名各族弟子按捺不住地骚动。嫡系子弟身着绣有焚天纹的雪白衣袍,腰佩「护」字剑穗;旁支弟子则大多穿着打满灵晶补丁的粗布衣衫,袖口或别着血灵旗徽记,或藏着云澈发放的「共荣」徽章。
「试炼规则:闯过十二关者,可入剑冢核心领取「凌虚剑卫」腰牌。」云澈站在关前,逆鳞焚天剑指向十二座悬浮的试炼台,「但我要提醒各位——剑冢考验的不是血统,而是剑心。」
话音未落,一名嫡系弟子己踏上第一关「疾电剑」台。他的风灵根刚催动身法,试炼台突然喷出阴冥宗的「蚀骨雾」,脚下的疾风剑竟调转剑尖刺向他的咽喉!
「是明远的傀儡术!」晚晴惊呼,风刃劈开毒雾,「他在试炼关中动了手脚!」
云澈挥剑布下雷火结界,却见旁支弟子中有人冷笑:「嫡系弟子连这点陷阱都躲不过,凭什么占着最好的灵田?」人群中顿时爆发争吵,几名旁支少年趁机冲向第二关「开山剑」台,却被突然落下的巨石砸中。
「都住手!」若雪的冰灵根席卷全场,将所有人冻在原地,「这是剑冢对道心的考验!你们越愤怒,越容易被傀儡术操控!」
云澈趁机运转逆鳞诀,雷火之力顺着试炼台纹路蔓延,竟在地下发现密密麻麻的傀儡核心——明远早在昨夜就用「变数傀儡」改造了整个剑冢关卡。当最后一枚核心被拔除时,十二座试炼台恢复原貌,第一关的疾电剑重新化为温和的灵气风暴。
「试炼继续。」云澈擦去额头冷汗,「但从现在起,每关可由嫡系与旁支弟子组队通过。」
哗然声中,一名旁支少女怯生生地拽了拽嫡系少年的衣袖。两人皆是一愣——少女腕间还戴着未完全褪去的「废灵环」疤痕,少年腰间则挂着母亲遗留的「纯血」玉佩。
「我...我叫小夏。」少女低头递出一块干裂的灵饼,「你饿吗?这是用西院灵稻做的。」
少年沉默接过饼,咬下时却发现里面藏着半颗筑基丹。他抬头望向少女清澈的眼睛,突然想起族会那天她被打伤的模样,喉间泛起苦涩:「我叫凌虚彻。对不起...之前我不知道...」
第三关「旋风剑」台上,两人背靠背抵御龙卷。小夏的土灵根筑起防御土墙,凌虚彻的风灵根则引导剑气转向,当他们同时喊出「风土相生」时,竟在龙卷中心凝成一枚晶化的「共」字剑符。
云澈望着台上的光芒,心中微暖。转头却见一名嫡系长老正用传音玉简怒骂:「旁支贱民也配和我儿组队?彻儿,给我立刻退出!」
凌虚彻身体一震,风灵根顿时紊乱。小夏察觉他的异样,毅然推开他,独自承受龙卷的最后一击。当她被剑气掀飞时,腕间的「废灵环」疤痕裂开,却露出下面新纹的「荣」字图腾——那是用灵稻汁液纹的,代表着她对共荣的向往。
「小夏!」凌虚彻接住她,风刃割断她袖口的血灵旗徽记,「别死...我带你去见族长,他会救你!」
少女虚弱地摇头,从怀中掏出半块「共荣」徽章:「原来...一起战斗的感觉这么好...」
云澈赶到时,看见凌虚彻正用自己的灵根疏导小夏体内的剑气,少年腰间的「纯血」玉佩己被捏碎,露出里面藏着的旁支母亲的发丝。他突然想起父亲的灵识玉简里写过:「偏见的尽头,往往藏着最深的羁绊。」
「带她去冰心阁。」云澈将逆命石碎片按在小夏眉心,「告诉雪衣姑姑,用冰心诀融合我的雷火之力。」
凌虚彻抬头,眼中闪过坚定:「族长,我想继续试炼。不是为了剑卫资格,而是想证明...」他握紧小夏的手,「我们可以不用仇恨定义彼此。」
第五关「静水剑」台前,一名旁支盲眼少年正在用傀儡丝线「看」路。他的傀儡核心里藏着晚晴送的风刃发簪,每走一步,发簪就会发出清脆的风铃声。明远的傀儡投影突然出现,丝线缠上少年咽喉:「放弃试炼,加入血灵族,我给你真正的光明。」
少年微笑着摇头,傀儡丝线在水面织出晚晴的轮廓:「晚晴姐说过,真正的光明不是傀儡赐予的,而是自己找到的。」他举起云澈给的「共荣」徽章,徽章突然发出光芒,竟引出静水剑的治愈之力,修补了他受损的视神经。
日落时分,己有十七对弟子通过前六关。云澈站在第七关「烈火剑」台前,看见明远的傀儡群停在远处阴影里。傀儡们没有攻击,反而用丝线为受伤的弟子包扎,丝线末端都系着一枚小小的「共」字结。
「明远,你在看吗?」云澈对着阴影举起逆鳞焚天剑,剑穗上的灵珠映出傀儡群的倒影,「仇恨能让人拿起武器,却不能让人放下武器。但他们做到了。」
阴影中传来傀儡丝线断裂的声音,像是某人在擦拭眼泪。当最后一对弟子携手通过第七关时,明远的傀儡群悄然退去,只在路口留下一箱修复傀儡的灵晶,箱子上贴着字条:「给需要的人。」
若雪捡起字条,发现背面画着三个小人——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旁边写着「寒潭边的烤鱼」。她突然想起那年冬天,明远用傀儡抓来的鱼烤给她和哥哥吃,鱼身上还带着他偷来的灵米香气。
「哥哥,明远哥哥他...」若雪哽咽着说不出话。
云澈望着剑冢深处逐渐亮起的「共」字剑符,轻轻摇头:「他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敌人。这场试炼,他比谁都清楚意味着什么。」
深夜,剑冢核心的逆命池畔,凌虚彻和小夏互相扶持着走来。他们身后跟着盲眼少年、傀儡师少女,还有更多曾对立的身影。当他们将各自的「共」字剑符投入池中时,池水竟凝成一座巨大的「和」字冰雕,冰雕中映出明远的傀儡在远处微笑。
云澈握紧逆鳞焚天剑,剑身上的逆鳞焚天纹与冰雕共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暖剑意。他知道,这场试炼的意义早己超越胜负——它让嫡系与旁支看见,彼此不是敌人,而是共同背负伤痕的族人。
而明远,那个躲在阴影里的复仇者,终究在少年们的剑心中,看见了自己曾丢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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