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时,桑野正蜷缩在客厅地毯上。
她怀里抱着个空酒坛,筒裙皱得像腌菜,发间还挂着几片玫瑰花瓣。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
阿蛮那双能拧断人脖子的手,此刻正捏着绣花针缝补被她扯破的桌布。
灶台上的砂锅咕嘟作响,飘出解酒汤的酸香。
桑野眯着眼偷看——这个两米高的汉子坐在小板凳上,刺青密布的手臂肌肉随着缝补动作轻轻起伏。
晨光给他锋利的轮廓镀了层柔边,连那道横贯左眼的刀疤都显得温柔起来。
"咳..."她故意发出声响。
阿蛮立刻放下针线,从保温箱里端出醒酒套餐:蜂蜜柠檬水、椰子粥,还有一小碟腌梅子——正是她昨晚打翻的那罐母亲遗物。
"你捡回来的?"桑野捏起颗梅子,指尖发颤。
阿蛮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块湿毛巾。
温热的毛巾敷上她额头时,桑野才注意到他手背的新伤——玫瑰刺划出的血痕还没结痂。
"笨。"她扯过他的手涂药膏,"不会戴手套吗?"
药箱里突然掉出张照片:十五岁的桑野醉倒在医院长廊,身上盖着件黑色外套——正是阿蛮当年当保镖第一天穿的那件。
两人同时愣住。
晨风掀起窗帘,惊飞了窗外偷食的麻雀。
桑坤的咳嗽声从二楼传来,阿蛮立刻起身盛粥。
桑野看着他把姜丝切成头发般细,突然想起昨夜朦胧中听到的摇篮曲。
"喂。"她踢踢阿蛮的小腿,"昨晚是你..."
砂锅突然沸腾,盖住了后半句话。
阿蛮耳尖发红,把粥碗推到她面前时,
碗底压着朵新鲜的野姜花——恰似当年从医院接她回家时,别在她衣领的那朵。
桑野一脚踹开车库门时,玛丹娜正用高跟鞋尖碾碎半打空啤酒罐。
"今天去哪疯?"她甩了甩乌黑的长发,指尖转着车钥匙,"东边赌场新来了批俄罗斯轮盘赌的枪,西边码头有批走私烟花..."
桑野己经跨上那辆红色杜卡迪,筒裙撕开系成短裤:"都要。"
引擎咆哮着冲出庄园,守门的老头儿连眼皮都没抬——他早习惯了大小姐每月十五的发疯日。
赌场保安看见两个姑娘走进来,刚想阻拦就被玛丹娜的指甲抵住喉结:"认识这个吗?"她亮出桑家的牌子,"现在,把你们藏在地窖的好酒都拿出来。"
桑野站在轮盘赌桌前,用嘴咬着给左轮上膛,枪管在她指尖转得像朵银花。
"赌注是什么?"庄家擦着汗问。
玛丹娜把一整箱美金倒在桌上:"她赢了,你把屋顶那个水晶灯吃下去。"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指向角落,"她输了...那个偷拍的记者归我。"
枪声与尖叫声中,桑野大笑着扣下第五次扳机——空弹。
水晶灯轰然落地时,她正踩着赌桌喝光最后一瓶威士忌,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码头集装箱区,玛丹娜用发卡三秒撬开电子锁。
标着"精密仪器"的货箱里,二十箱意大利烟花在月光下泛着危险的光泽。
"这个够劲。"桑野点燃引线时眼睛亮得像小时候,"阿爸肯定看得见。"
第一发烟花炸响时,玛丹娜己经黑进了码头广播系统。
随着《卡门》的旋律,整个港区的探照灯开始疯狂摇摆。
第二发烟花升空,拼出个巨大的中指图案——恰好对准了远处吴家的货轮。
"大小姐!"码头管理员追过来,"这批货是吴少爷..."
桑野把点燃的烟花筒塞进他皮带:"替我问他好。"
凌晨三点,两个疯丫头躺在公路桥洞下啃西瓜。
杜卡迪的后备箱里塞满了今晚的"战利品":赌场的金筹码、半截水晶灯吊坠,还有码头顺来的航海日志。
玛丹娜突然从胸衣里抽出一张泛黄照片:"带着这个才能疯得尽兴。"
照片上是二十岁的桑夫人,正举着燃烧瓶对镜头大笑。
桑野把西瓜籽吐进河里,突然抢过照片高高举起:"下次去炸吴钦的游泳池!"
晨光染红湄公河时,两个湿漉漉的倒影在河面上摇晃。
玛丹娜的珍珠耳环掉了一只,桑野的脚踝上缠着码头偷来的渔网。
"喂,"桑野戳戳玛丹娜的腰,"你往我后腰贴了什么?"
玛丹娜亮出手机——定位器屏幕上,
吴钦的私人车队正从三十公里外疯狂赶来。
桑野懒洋洋地倚在杜卡迪车头,细长的香烟在指间明灭。
远处尘土飞扬,吴钦的车队像一群暴怒的野兽般疾驰而来。
"还死啊,命好大呀。"她吐出一口烟圈,眯眼看着最前面那辆奔驰车窗里露出的金丝眼镜。
吴钦下车时,皮鞋碾碎了地上未熄的烟头。
他今天穿了身银灰色西装,领带上别着的翡翠领针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和桑野耳坠上的翡翠出自同一块原石。
"未婚妻的烟花表演,"他摘下眼镜擦了擦,"我在三公里外就欣赏到了。"
玛丹娜噗嗤笑出声,高跟鞋尖踢了踢地上的烟花残骸:"吴少爷专程来付烟花钱?"
桑野突然从车头跃下,赤脚踩过满是碎玻璃的地面。
她在距吴钦半步之遥停下,指尖轻轻拂过他西装上的褶皱:"这料子不错...裹尸布可惜了。"
吴钦突然抓住她手腕,掌心贴着的正是昨晚被烟花灼伤的痕迹:"疼吗?"
"比你的狙击手准头强点。"桑野猛地抽回手,顺势摸走了他口袋里的钢笔,"怎么,来看我发疯?"
"来收债。"吴钦从副官手里接过平板,屏幕上正是赌场被毁的水晶灯特写,"两千八百万,记你账上?"
桑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树梢的乌鸦。
她转身跨上机车,发梢扫过吴钦的脸颊:"记我嫁妆上吧。"
引擎轰鸣中,玛丹娜突然将航海日志拍在吴钦胸口:"顺便告诉你——"她压低声音,"你运往菲律宾的那批货,现在正在国际刑警办公室喝茶。"
杜卡迪箭一般冲出去时,桑野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不动的吴钦。
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把出鞘的刀横在公路上。
"桑野,"玛丹娜在后座搂紧她的腰,"他刚才往你口袋里塞了什么?"
桑野摸出那张对折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烟花没有你漂亮】
河风呼啸而过,纸条在她指间碎成无数片,如白蝶纷飞。
“神经病”桑野淡淡说了句。
“都是神经病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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