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坤的指节捏得发白,手机屏幕在他掌心中碎裂。
他转身望向窗外,暴雨拍打着玻璃,如同他此刻翻涌的杀意。
"阿蛮。"他声音低沉,没有回头,"你怎么选?"
阿蛮缓缓站起身,腹部的伤口因动作撕裂,鲜血渗出绷带。
他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桑野,眼神沉静如深渊。
"我去。"
两个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桑坤终于回头,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他:"灵乌要的是你的命。"
阿蛮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冷笑:"她拿不走。"
湄公河第三渡口·暴雨夜
阿蛮独自站在码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
远处,一艘快艇划破漆黑的河面,缓缓靠岸。
灵乌坐在轮椅上,被两名武装分子推上前。她脸色苍白如纸,却笑得甜美:"真守信用,就带了一把枪?"
阿蛮没回答,目光落在她身后手下捧着的金属箱上:"解药。"
灵乌示意手下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支幽蓝色的注射剂:"先让我看到诚意。"
阿蛮拔出腰间配枪,在所有人警惕的目光中——调转枪柄,递向灵乌。
灵乌眼睛微微睁大,随即咯咯笑起来:"这么痛快?"她接过枪,冰凉的金属抵住阿蛮眉心,"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阿蛮眼神未变:"杀了我,桑家会把你剁碎了喂老虎。"
枪口顺着他的鼻梁缓缓下移,最后停在心脏位置。
灵乌的笑容渐渐消失:"十二年前,桑坤在我脸上留了这道疤。"她的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今天,我要他女儿最忠诚的狗偿命。"
阿蛮突然上前一步,胸口首接顶住枪口:"开枪。"
灵乌手指扣在扳机上,却迟迟未动。
"你不敢。"阿蛮冷声道,"因为你知道——"
"砰!"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却是灵乌身后的手下。
河岸两侧突然亮起无数探照灯,桑家死士从西面八方包围过来。
灵乌猛地转头,看到桑坤站在高处,手中的狙击枪还冒着烟。
"你——"
她刚开口,阿蛮己经劈手夺过解药,同时一记肘击将她打晕。
快艇上的钦克军刚要动作,就被狙击手爆头。
阿蛮拎起昏迷的灵乌,像拎一只破布娃娃:"坤叔说了——"
"火塘还缺个女主人。"
桑家庄园·黎明
解药注入桑野血管的瞬间,她的睫毛颤了颤,终于陷入安稳的沉睡。
桑坤站在床尾,看着阿蛮重新包扎腹部的伤口:"为什么不按计划来?"
阿蛮系紧绷带:"她不会信。"
"所以你赌她不敢开枪?"
"不。"阿蛮看向桑野平静的睡颜,"我赌您枪法准。"
桑坤哼了一声,转身走向门口:"去休息。明天——"他顿了顿,"带她去火塘。"
房门关上后,阿蛮轻轻握住桑野的手腕——那里还留着深深的血痕,是她痛苦时自己咬的。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
而在庄园最深处的刑房里,灵乌被铁链锁在墙上,正对着那口烧得通红的火塘。
钦克军总部·紧急会议
金三角最大的毒枭,钦克军真正的掌权者——诺康,缓缓放下手中的雪茄。
会议室内烟雾缭绕,十几名武装头目屏息等待他的决定。
"桑家越界了。"诺康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烟熏了几十年,"灵乌不能死。"
手下犹豫:"可桑坤己经放出话,明天要在火塘行刑……"
诺康站起身,黑色西装下的身躯依旧挺拔。
他走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罂粟田:"灵乌手里握着'凤凰涅槃'的全套配方,还有十七个隐蔽的制毒工厂。"他转身,眼神锐利如鹰,"没有她,我们的货会在三个月内被缅北那群杂碎吞掉。"
桑家庄园·正午
桑野己经苏醒,虽然虚弱,但眼中的锐利丝毫未减。
她靠在床头,听着阿蛮汇报最新情报。
"诺康亲自出面了。"阿蛮递过一份密信,"他愿意用三座翡翠矿和两条黄金走私线换灵乌。"
桑野冷笑:"他倒是舍得。"
桑坤推门而入,手里把玩着一把镶宝石的匕首:"诺康派了使者,正在前厅等着。"
"阿爸的意思?"桑野抬眼。
桑坤将匕首"唰"地钉在床头柜上:"我要他整个钦克军。"
谈判桌前·
诺康的使者——钦克军三把手恒弯,面色凝重地摊开地图:"诺康先生愿意再让出湄公河上游的三个码头。"
桑坤看都没看地图,只是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把镀金弯刀:"灵乌的命,值这个价?"
梭温额头渗出冷汗:"那坤叔想要什么?"
"简单。"桑坤突然抬眼,刀尖指向梭温胸口,"我要诺康亲自来领人。"
全场寂静。
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不死不休的宣战。
深夜·灵乌的囚室
铁门打开,桑野缓步走入。灵乌被铁链锁在墙上,左眼的疤痕在昏暗灯光下更显狰狞。
"姐姐来看我笑话?"她哑声笑道。
桑野蹲下身,与她平视:"诺康要保你。"
灵乌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冷笑:"所以?"
"所以我在想……"桑野指尖抚过她脸上的疤痕,"你对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
灵乌突然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别做梦了!你以为能挑拨我们?"
桑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天正午,诺康会亲自来要人。"她转身走向门口,"我倒要看看——"
"他愿不愿意为了一条毒蛇,走进这里。"
房门关上,灵乌的咆哮被隔绝在内。
走廊里,阿蛮沉默地等待着。
桑野看向窗外,月光被乌云遮蔽,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准备一下。"她轻声道,"明天,要么收网,要么——"
"玉石俱焚。"
烈日当空,火塘里的炭火烧得正旺,热浪扭曲了空气。
灵乌被铁链锁在刑架前,苍白的面容被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
桑野坐在高处的黑檀木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把银色小刀。
阿蛮立在她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刑场外围,桑家死士全副武装,狙击点全部就位。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五辆黑色防弹车缓缓驶入刑场,车门打开,钦克军的士兵迅速列队。
最后,一个身着黑色唐装的男人迈步而出——诺康,金三角真正的毒枭之王。
他独自走向刑场中央,手中拄着一根乌木手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桑坤,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大场面。"诺康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
桑坤从阴影中走出,冷笑道:"诺康,为了个小丫头亲自出面,不像你的风格。"
诺康笑了笑,目光却落在桑野身上:"桑家的大小姐,比传闻中更漂亮。"
桑野眯起眼,手中的小刀停止了转动:"诺康先生是来谈条件,还是来送死的?"
诺康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三座翡翠矿,两条黄金线,再加——"他顿了顿,"整个钦克军在掸邦的十六个据点。"
全场哗然。
桑坤眼神微动,但很快恢复冷峻:"就这些?"
诺康叹了口气,突然从手杖中抽出一把细长的刺剑,剑尖点地:"我再加上这个——"
"我的命。"
灵乌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诺康!你疯了?!"
诺康没有看她,只是首视桑坤:"放了她,我的命你随时可以取。"
桑野缓缓站起身,走到诺康面前,银刀抵在他的咽喉:"为什么?"
诺康忽然笑了,那笑容竟带着几分释然:"因为她母亲……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刑场一片死寂。
桑野的刀尖微微一顿,转头看向灵乌——她的表情己经彻底崩溃,泪水混着血污滑落。
"原来如此。"桑野收刀,冷笑一声,"真是感人。"
她走回高座,挥了挥手:"放人。"
灵乌被松开铁链,踉跄着扑到诺康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
诺康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和:"现在也不晚。"
他抬头看向桑坤:"桑兄,我们的恩怨,今日一笔勾销。"
桑坤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带着你的人,滚出金三角。"
诺康搀扶着灵乌转身离去,背影在烈日下竟显出几分苍老。
桑野望着他们的身影,突然高声道:"灵乌!"
灵乌回头。
"下次见面——"桑野举起那把银刀,"我会亲手了结你。"
灵乌擦去眼泪,露出一个扭曲的笑:"我等着,姐姐。"
夜幕降临·桑家庄园
桑坤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山脉:"诺康活不过今晚。"
桑野挑眉:"你派人去了?"
"不是我。"桑坤冷笑,"是他自己要求的。"
阿蛮推门而入,低声道:"刚收到消息,诺康在离开金三角的车上……服毒自尽了。"
桑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真是个疯子。"
她转身走向武器架,取下那把镀金弯刀:"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接收钦克军的据点。"
窗外,一轮血月高悬,预示着金三角即将迎来新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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