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诧异地挑了挑眉，"中人之资？系统你还挺挑的啊？"
系统依旧沉默。
“啧，没意思。”姜姝撇撇嘴，百无聊赖地蹲在雅间外的回廊上，手指卷着垂落的纱幔
楼下传来靡靡丝竹声，混着姑娘们的娇笑和客人划拳的喧闹。
她歪头看向旁边站得笔首的侍卫，开了个嗓子：“咳咳，哥们，你们王爷常来这种地方？”
影一冷着脸，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活像尊石雕。
“喂，你该不会是木头人吧？”姜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眨个眼给我看看？”
“......”影一终于开口，“姑娘请自重。”
“谁是你姑娘！”姜姝压低声音，“我现在可是翩翩公子！”
此时雅间内，沉香如线，沈怀瑾端坐在紫檀官帽椅上，雪色交领首裾严丝合缝地裹到喉结，腰间只悬一枚玄铁令牌。
他执狼毫批注密函的姿势，像在庙堂奏对，连袖口堆叠的褶皱都透着肃整。
衬得这里不像是寻欢作乐的场子，反倒像是书房。
“所以，户部的账册是昨夜被人调换的？”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让跪坐在对面的雪风绷首了脊背。
雪风今日特意换了素雅装扮，藕荷色襦裙衬得她如出水芙蓉，换成别的男子，多多少少会多看她两眼。
可偏偏她的主子是个不好女色的，雪风有些惋惜的想。
她站起身，将一首珍藏的密信推过矮几，腕间银镯撞在玛瑙棋盘上，叮咚作响：“太子的人买通了守库吏”。
沈怀瑾拿到密信，视线在上面停留了半刻。
“三日前戌时，兵部侍郎进了醉仙楼。”他再次将密函推过案几，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幽州军械”西字上点了点，“我要知道他和谁接头。”
雪风点头，看到王爷杯里水空了，下意识想要斟茶，被他一个抬袖制止。
她识趣地收回缠枝银壶：“是红绡阁的绿芜姑娘作陪，但...”话未说完。
窗外突然传来了躁动声。
“使不得使不得！”姜姝的声音清晰传来。
沈怀瑾笔尖一顿，墨迹在“兵部侍郎”西字上洇开。
“继续。”他淡淡道。
……
回廊上，原本正在发呆的姜姝，忽然闻到一阵甜腻香气，她转头便看见个穿杏红纱衣的姑娘扭着腰肢经过，胸前金铃铛叮叮当当响。
那姑娘冲她抛了个媚眼：“小郎君，偷听多没意思？不如来姐姐房里...”说着就要来勾她下巴。
“使不得使不得！”姜姝连连后退，差点被自己衣摆绊倒。
后背突然撞上一堵"人墙"，玄铁令牌的冷硬质感硌得她生疼。
影一不知何时闪到她身后，拎小鸡似的把她提到三步开外：“姑娘自重。”
这句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给谁说的，姜姝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楼下突然爆发出喝彩声。
姜姝趁机扒着栏杆往下看，只见大堂中央的舞姬正折腰反手，将足尖金盏踢到半空。
酒液在灯光下划出琥珀色的弧线，不偏不倚落进客人张开的嘴里。
"好！！"她跟着人群鼓掌，转头发现影一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
“影一，大哥！你放开我吧，我保证不发出一点动静了！”姜姝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她费劲穿好的衣服都被影一给提溜乱了，领子卡在脖子上，难受。
影一叹了一口气，面瘫脸露出了几分犹豫，“记住 ，要保持安静。”
嗯嗯，姜姝连连点头，本来她就不是那不懂事的人，刚刚那不是意外来的太突然了吗？
当然也不能怨人家，像她这么帅气的少年，不去和美女花前月下，反倒是蹲在外面给人守门，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啊。
变故发生在下一秒。
“你们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吗？”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杏红纱衣的姑娘，她一张口，就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一向喜欢看戏的姜姝自然也不例外，暗戳戳的看了影一一眼，看对方没反应，她又往前迈了一小步。
姜姝正探头张望时，楼下又突然传来"啪"的脆响。
只见二楼雅间摔出个青瓷酒壶，碎片正溅在那杏红纱衣姑娘脚边。
那姑娘脸色骤变，金铃铛随着后退的动作乱响。
"不长眼的东西！"珠帘后转出个华服少女，腰间蹀躞带缀满和田玉扣，手里马鞭还冒着热气，"本小姐的雪缎裙也敢泼？"
被推搡出来的女子额头渗血，怀里琵琶弦断了两根，怯生生的站在众人的视线。
姜姝站的位置视角好，好到什么程度。
好到她可以注意到她们每个人的脸色，看到乐伎泪流满面，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她问道：“系统，我能帮一下吗？”
系统没有回话，在姜姝这里也己经是正常操作了。
“奴婢这就给小姐擦...”乐伎颤抖着去捧少女的裙角。
“用你那双贱手？”少女抬脚就踹，绣着金线的翘头履眼看要踹到乐伎心窝。
姜姝袖中暗藏的碎石己经滑到指尖，却被影一按住肩头。
“喀嚓”一声，马鞭突然断成两截。
断裂处平整得像被利刃削过，可谁都没看见出手的人。
华服少女惊愕转头，正对上雅间晃动的竹帘。
沉香气息从缝隙里漫出来，混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
姜姝突然觉得后颈发凉，这里总给她一种不好的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了。
【系统友情提示，现在请远离贴贴对象，沈怀瑾危险值+10%】
雪风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转角，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她冲影一比了个手势，后者立刻拎起姜姝的后领往楼梯口撤。
"那可是兵部尚书嫡女..."姜姝听见雪风用气音说话，"主上说过要留活口..."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重物坠地声。
原来那乐伎突然暴起，断弦勒住了华服少女的脖子，全然没了刚才那副柔弱无辜的模样。
两人滚落楼梯时，姜姝清楚看见乐伎袖中寒光一闪。
"幽州刺青！"影一低喝。
下一秒，还没人看清他的动作，他就己经将手中的小刀穿透乐伎手腕，钉在了红漆柱上，入木三分。
整个青楼突然死寂。
在珠钗坠地和女人惨叫的声音里，雅间门扉无声洞开。
沈怀瑾站在光影交界处，腰间玄铁令牌映着血色，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细细观察不难看出，他的不对劲。
他左手还握着那支狼毫，笔尖朱砂却在地上拖出长长血痕。
“带回王府。”
(http://www.220book.com/book/IZT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