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着铁皮屋顶，林小北跪在集装箱改装的禁闭室里，战术背心被汗水浸透成深灰色。手腕上的防水表显示三十七小时零六分，这是他被关进这个腐臭笼子后流逝的时间。气焊枪切割铁门的火花溅到脚边时，戴黑蜂面具的壮汉扔进个鼓胀的麻袋。腐肉味瞬间冲散汗酸味，林小北解开绳结的瞬间，半截发黑的舌头滚到他膝盖上。
“处理干净。”
疤痕女人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电流杂音掩盖不住她喉咙里的烟酒沙哑。林小北摸到麻袋底部冰凉的砍刀，突然明白三天前纹身男为何惨叫——此刻散落在他面前的尸块，正是那个扬言要当雇佣兵之王的家伙。刀刃卡进第三根肋骨的瞬间，天花板喷淋头突然爆出混着消毒液的冰水。血水在地面蜿蜒成数字0714，那是妹妹病房的号码。林小北的瞳孔剧烈收缩，砍刀深深劈进铁皮墙。
“忠诚测试通过。”疤痕女人踢开铁门，抛来的毛巾沾着刺鼻乙醚，“体能考核在橡胶厂，扛不住可以按这个。”她脚尖点了点墙角的红色按钮，凝固在按钮周围的血浆里还粘着碎骨渣。
训练场建在废弃橡胶林深处。林小北跟着二十多名幸存者穿越雷区时，前方戴头巾的缅甸人突然僵首——跳雷弹起两米炸开，钢珠雨点般穿透后面三个人的膝盖。他本能地扑向伤员，疤痕女人的枪托却砸在他锁骨上。军靴碾着他三天前中弹的伤口冷笑：“在黑蜂集团，心软比愚蠢死得更快。”
障碍赛终点摆着三十份发馊的盒饭。当林小北第七次被高压水枪冲下泥潭，柚黑白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终于发现盒饭位置与季风的关系。他借着沙尘暴的掩护，用战术匕首折射阳光刺瞎监控探头，蜥蜴般贴地爬过红外线网。吃到第二口冷咖喱时，橡胶厂顶棚的喇叭炸响：“所有人到三号仓库集合，迟到者喂鳄鱼。”
仓库中央停着冷链车，佛爷盘腿坐在冰棺般的集装箱上，手里象牙佛珠少了两颗。脚边的暹罗鳄正在啃食半截小腿，军裤残片显示那是昨天的考核教官。“今晚十点前，把这批医疗设备送到勐拉镇诊所。”佛爷的云南口音像钝刀割肉，鳄鱼突然扑咬林小北的裤腿，“不过警方装了追踪器，给你们两小时排查。”
林小北摸着冷链车外壳的冰霜，突然想起禁闭室麻袋的腐臭味。他撬开空调检修口，在冷凝管夹层找到纽扣追踪器，芯片刻着某跨国药企的LOGO。“聪明仔。”佛爷把佛珠套上他脖颈，“但漏了这个。”鳄鱼獠牙逼近的瞬间，林小北撕开《金刚经》封皮，第二枚追踪器藏在烫金经文里，经书夹页的照片上，穿袈裟的老者正在抚摸鳄鱼头颅。
返程时疤痕女人扔来卫星电话，三十七个未接来电全是医院号码。林小北刚要回拨，车载电台突然插播通缉令：“0714病房患者林小雪涉嫌非法器官交易......”冷藏箱突然传来敲击声。林小北举着战术手电返回检查，发现有个女孩在玻璃上画黑蜂图案，下方潦草写着“苏晴是鬼”。他正要细看，车尾传来佛爷逗弄鳄鱼的轻笑：“阿琳娜又调皮了？”
冷链车穿过最后一道哨卡时，后视镜里闪过阿琳娜的惨白面容。她将美甲残缺的食指竖在唇边，身后冷藏箱的玻璃上，黑蜂图案正在血雾中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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