勐拉河的浑水灌进驾驶室时，林小北踹开变形的车门，腋下夹着的冷链箱浮出水面。阿琳娜塞给他的口红在浑浊河水中泛着磷光，刻在膏体的案件编号正被湍流冲刷变淡。
对岸传来犬吠声，五条杜宾犬的獠牙在探照灯下反光。林小北潜到沉车底部，摸到底盘焊接的暗格——里面藏着三支密封的玻璃管，管中悬浮的器官组织标注着妹妹的医疗档案编号。
“找到你了。”
疤痕女人的皮靴踩住他探出水面的手指，枪口抵着他湿透的后颈。林小北突然翻身，将冷链箱砸向犬群。杜宾犬的狂吠变成呜咽，箱里滚出的冷冻肾脏被它们争相撕咬。
河面漂来成串的荧光棒。林小北借着绿光瞥见下游礁石后的小艇，艇身用夜光漆画着快递公司的LOGO。他假装中枪沉入河底，暗流卷着他撞向生锈的输油管道，管壁的抓痕组成箭头形状。
管道尽头是废弃码头。林小北爬进集装箱改装的临时据点，墙上挂满标注快递单号的地图。苏晴正在给冲锋枪压子弹，肩头的绷带渗着与冷链车爆炸现场相同的硫磺味。
“这是你第三次假死。”苏晴扔来烘干的工作服，袖口残留着佛爷常用的龙涎香，“殡仪馆刚送来你妹妹的病危通知书，贴在0845号快递单下面。”
林小北撕开伪造的快递封套，死亡证明上的公章缺了个角——和妹妹主治医生的私章一模一样。他摸到文件袋夹层的记忆卡，插入读卡器后显示的监控画面里，妹妹正被推入标着某药企LOGO的手术室。
电脑突然蓝屏。苏晴的匕首抵住他颈动脉：“你身上有佛爷的追踪器。”林小北扯开衣领，锁骨下的旧伤疤里嵌着粒微型芯片，正是冷库爆炸时苏晴趁机植入的。
码头外传来快艇引擎声。林小北将计就计触发芯片信号，二十秒后，三艘改装快艇撞破铁门。他借着烟雾弹掩护翻出窗外，落脚点却是佛爷的鳄鱼养殖池。
暹罗鳄的鳞片刮擦钢化玻璃，林小北发现池底沉着成箱的比特币矿机。苏晴的喊声从通风管传来：“他们在用鳄鱼池水冷却服务器！”
追踪的武装分子踩中鳄鱼投食机关，活鸡雨点般落下。林小北趁机攀上吊桥，桥面贴着的快递单显示这批矿机要发往勐拉镇快递站。他在签收人栏看到妹妹的主治医生签名，笔迹与死亡证明上的医嘱相同。
冷库密码突然在脑海闪现。林小北冲进控制室，将温度调到零下二十度。矿机过载冒出的火星引燃电缆，整座码头陷入火海。他撞破消防柜取出泡沫灭火器，喷出的却是掺着毒品的粉末。
“这才是真正的快递货品。”佛爷的声音从燃烧的货柜后传来，他手里盘着的象牙佛珠己不足十颗，“把你妹妹的医疗费打进这个比特币账户，我保证她能用上正规器官。”
林小北的甩棍劈碎佛爷脚边的鳄鱼蛋，粘稠蛋液里泡着枚U盘。插入手机后显示的账本中，三十笔器官交易标注着快递单号，最新一单的条形码与妹妹腕带上的住院编号重合。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小北将燃烧的账本抛向空中，佛爷的保镖们忙着扑火时，他钻入运送矿机的快递货车。车厢里堆着的棺材形木箱突然晃动，钉死的箱盖内传来阿琳娜用指甲敲击的摩斯密码：速递站三楼，通风管道，红色快递盒。
货车撞开码头闸机时，后视镜映出苏晴与佛爷并肩而立的画面。两人手腕都戴着刻黑蜂图腾的檀木手串，佛爷正将少了两颗的象牙佛珠串补上新的——材质是人类的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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