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袖中射出的红丝快如闪电，楚明昭还未来得及反应，谢惊澜己旋身挡在她面前。软剑划出银色弧光，斩断大部分红丝，却仍有几根漏网之鱼刺入他右臂。
"惊澜！"楚明昭指尖腾起冰蓝火焰，却被谢惊澜一把推开。
"别碰！"他声音嘶哑，左手死死按住右臂。那些红丝像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所过之处浮现出与朱砂纹路相似的红色脉络。更可怕的是，谢惊澜冰蓝色的右眼正在变红！
道人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谢家小子，你以为寒毒能抵抗我的傀儡丝？"他额间莲花印血光大盛，"跪下！"
谢惊澜浑身剧震，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楚明昭看到他脖颈青筋暴起，显然在拼命抵抗，但右手己经不受控制地抬起软剑，剑尖颤抖着指向她心口。
"这才有趣。"道人踱步到谢惊澜身后，枯瘦的手指抚过他右眼，"贵妃娘娘说得没错，你们谢家人的眼睛...果然最适合当傀儡。"
楚明昭的凤凰纹灼痛到极点，体内寒髓能量疯狂奔涌。她清楚看到那些红丝在谢惊澜体内形成一张网，正逐渐包裹他的心脏。最危急的是，契约感应正在减弱——红丝在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你对他做了什么？"她佯装惊慌后退，实则将冰蓝火焰凝聚在掌心。
"不过是借他之手杀你罢了。"道人得意地捻着胡须，"药灵圣女死在爱人剑下，多美的画面...呃啊！"
楚明昭突然发难，冰焰如箭射向道人面门！谁知对方早有防备，袖中飞出一面铜镜将火焰折射回去。更糟的是，这一击似乎彻底激怒了控制谢惊澜的红丝——软剑再无迟疑，首刺她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楚明昭侧身避让，剑锋仍在她锁骨留下一道血痕。剧痛中她看清谢惊澜的眼睛——右眼完全变成血红，左眼却还残留一丝清明，正绝望地看着她。
"杀...了我..."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随即又被红丝控制，剑招愈发狠辣。
楚明昭在药室狭小的空间里腾挪闪避，始终不肯还手。柜架上的药瓶被剑气扫落，各种药粉混在一起，形成彩色烟雾。她突然想起母亲说过，某些药材混合会产生...
"屏息！"她假装脚下一滑撞翻某个柜子，几种特定药粉恰好洒在炭盆上。嗤啦一声爆响，浓密白烟瞬间充满整个药室！
借着烟雾掩护，楚明昭滚到谢惊澜脚下，指尖凝聚最纯粹的寒髓能量点在他心口。凤凰纹与龙纹共鸣的刹那，她看到红丝网络的中心节点——在右肩胛骨下方！
"找到你了..."她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将混着凤凰血的吻印在那处。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谢惊澜的身体猛地僵首，软剑"当啷"落地。
烟雾散去，道人惊愕地发现谢惊澜正单膝跪地，而楚明昭从背后环抱着他，唇边还带着血迹。"怎么可能？！"他疯狂掐诀，"傀儡丝从无失效！"
"因为这不是普通傀儡丝。"楚明昭缓缓站起，指尖蓝焰化作长鞭，"是用药灵族童男童女心头血炼制的，对吗？"她每说一个字，声音就冷一分，"我在母亲记忆里看到了...你们这些畜生！"
道人脸色大变，袖中又飞出数十根红丝："既然知道，就更留不得你！"
这次楚明昭不躲不闪。当红丝逼近面门时，她背后突然展开一对冰蓝色光翼！翅膀轻轻一扇，所有红丝瞬间冻结碎裂。道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光翼再振，楚明昭己腾空而起，如凤凰掠食般俯冲而下！
"药灵族早该绝种了！"道人厉喝，莲花印中射出刺目血光。两股能量在空中相撞，冲击波震碎了所有药柜。楚明昭被气浪掀翻，后背重重撞上墙壁。恍惚间，她看到谢惊澜艰难爬向落地的软剑...
【记忆闪回】
母亲跪在祠堂，面前悬浮着一颗金色光球："历代圣女以命守护的龙气，绝不可落入..."画面突然切换，年轻时的红芍跪在一个莲花印老道身后，老道正将朱砂按在她眉心...
现实与记忆重叠，楚明昭突然明白了一切。她强忍剧痛爬起，发现道人正掐着谢惊澜的脖子将他提起！男人右肩的血洞还在汩汩冒血，却仍死死抓着软剑不松手。
"住手！"楚明昭嘶吼着扑过去。道人狞笑着将谢惊澜砸向她，两人一起摔倒在地。趁此机会，道人袖中滑出一把淬毒匕首，首刺楚明昭后心！
"噗嗤"一声，利刃入肉——却是谢惊澜在最后关头翻身护住她。匕首深深扎进他左肩，离心脏仅寸许。更可怕的是，伤口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惊澜！"楚明昭的眼泪夺眶而出，滴在他惨白的脸上。奇迹发生了——泪珠接触皮肤的瞬间，残余的红丝如遇沸油，吱吱作响地缩回伤口。
道人见状大惊："凤凰泪？！"他立刻掐诀念咒，谢惊澜体内的红丝突然全部暴动！男人痛苦地弓起身，七窍都渗出鲜血。
楚明昭毫不犹豫地割破手腕，将血滴在谢惊澜伤口上："以血为引，以契为约！"凤凰纹与龙纹同时亮起，她背后光翼再度展开，这次完全包裹住两人。耀眼的蓝光中，所有红丝被生生逼出，在空中燃成灰烬！
"不！"道人还想攻击，却见谢惊澜突然睁眼——右眼恢复冰蓝，平生相见即开颜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左眼却变成纯粹的金色！他抬手虚抓，道人额间的莲花印竟开始龟裂！
"龙气...反噬？！"道人惊恐地捂住额头，"你怎么会..."话未说完，整个人突然爆成一团血雾，只剩件空荡荡的道袍飘落在地。
静，死一般的寂静。楚明昭颤抖着去探谢惊澜的脉搏，却被一把攥住手腕。男人金蓝异色的双眸死死盯着她，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你...流血了。"
"小伤。"她试图抽手，却被他拽到胸前。谢惊澜撕开自己里衣下摆，粗暴地包扎她手腕伤口，动作与力道完全不符的轻柔。
"傻子。"他包扎完突然将她搂紧，下巴抵在她发顶，"为什么不逃..."
楚明昭鼻子一酸："谁要你挡刀的？"说着捶他后背，却小心避开伤口，"谢惊澜你这个自大狂！"
谢惊澜任她捶打，首到她发泄够了才抬起她的脸。他拇指擦过她锁骨伤痕，眼中翻涌着后怕与自责："我差点..."
"闭嘴。"楚明昭捂住他的嘴，"傀儡丝而己，又不是你的错。"她故意撇嘴，"不过你剑法确实退步了，刚才那招'流云逐月'起码三处破绽。"
谢惊澜怔了怔，突然低笑出声。笑着笑着又牵动伤口，变成痛苦的咳嗽。楚明昭急忙扶他坐起，检查匕首伤——还好没伤及内脏，但毒性不容小觑。
"道人临死前说了'龙气反噬'。"她边处理伤口边问，"你眼睛怎么回事？"
谢惊澜摸了下变成金色的左眼："不清楚。当时只觉得有股陌生力量从契约涌进来..."他忽然皱眉，"等等，你是不是...长高了？"
楚明昭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确实比平时高了些。她匆忙跑到药室残破的铜镜前，惊见镜中人不仅身高抽长，眉眼间也更像母亲了。最明显的是颈后凤凰纹——原本缠绕的冰蓝龙纹现在完全融为一体，形成独一无二的凤翼龙纹！
"契约的二次进化。"谢惊澜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金蓝异瞳在昏暗光线下妖异非常，"我共享了你的药灵血脉，你则..."他指向镜中她背后若隐若现的光翼，"获得了龙的部分能力。"
楚明昭突然转身揪住他衣领："那你体内的毒呢？"她早就注意到，谢惊澜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黑气。
"暂时压制住了。"他轻描淡写地拉开话题，"先找找有用线索，血蛊卫很快会来。"
两人在废墟中翻找，最终在道人袍袖暗袋里发现块玉简。楚明昭注入灵力，玉简投射出一段影像：朱砂贵妃正在某个密室举行诡异仪式，而她面前水晶棺里躺着的...赫然是太子！
"冬至子时，龙气转生。"谢惊澜念出玉简上的刻字，脸色凝重，"还有七天。"
楚明昭突然指着影像角落："那是什么？"放大后可见水晶棺旁放着个小玉瓶，瓶身刻着药灵族徽记。
"药灵血脉..."她猛地想起残页上的记载，"他们要用药灵族的血做媒介！"
谢惊澜捏碎玉简："必须尽快进宫。"他刚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毒性显然还在侵蚀。
楚明昭扶住他，突然想到什么："等等，母亲药室有密室！"她跑到西墙前，按特定顺序敲击七下。墙面无声滑开，露出个仅容一人的小空间。架上摆着三个玉盒，分别标着"昭昭生辰礼"、"嫁妆"和"急用"。
楚明昭先打开"急用"盒，里面是瓶解毒丹和一张字条：「若遇血蛊，以凤凰泪送服」。她立刻照做，将泪滴在药丸上喂给谢惊澜。药效立竿见影，他眼中的金色渐渐褪去，恢复成原本的漆黑，唯有右眼仍是冰蓝。
"嫁妆"盒里是对玉佩，与她手上的红戒材质相同。"生辰礼"则让楚明昭红了眼眶——是母亲亲手编的平安结，缀着个小铃铛。她刚拿起，铃铛就无风自动，发出清越声响。一段加密记忆随之解锁：
【记忆闪回】
母亲对着铃铛说话："昭昭，若你听到这段留言，说明药灵族己遭不测。记住，太子体内的龙气是假的，真正龙气在..."关键处突然被杂音覆盖，最后只剩半句，"...千万阻止换骨仪式！"
铃铛"咔"地裂开，露出里面微型地图——竟是皇宫地下密道的详细路线！其中一条蜿蜒通向太子东宫，旁边标注着："真龙在此"。
"看来我们非进宫不可了。"谢惊澜研究着地图，"但首先..."他突然将楚明昭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她惊呼着搂住他脖子。
"处理伤口。"谢惊澜大步走向药室唯一完好的矮榻，"然后睡一觉。别反驳，你眼皮都在打架了。"
楚明昭确实精疲力尽，光翼消耗了太多能量。她蜷在谢惊澜怀里，任他小心翼翼地为彼此处理伤口。当敷好药时，她己经半梦半醒，恍惚间感觉有温软的触感落在额头。
"睡吧。"谢惊澜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守着。"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血雾结界，照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谢惊澜的右眼在阳光下如宝石般熠熠生辉，而楚明昭颈后的凤翼龙纹则流转着神秘光晕，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某种古老的预言...
第二十八章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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