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卷帘门在晨雾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陈玄策站在积灰的水泥地上，指尖的幽蓝火焰将铅盒映得泛着冷光。
他抬头时，周慕云的黑色西装先撞进视线——这位跨国集团继承人踩着定制皮鞋，手里还拎着个银色手提箱，箱子表面印着集团LOGO，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老周，设备带齐了？"陈玄策的声音像淬过冰的刀。
周慕云把箱子"哐"地砸在生锈的货架上，金属碰撞声惊得角落里的老鼠窜进管道："卫星通讯器、反监听装置、加密首播服务器，你要的东西比我参加董事会带的文件还多。"他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守关人图腾纹身，"不过说真的，你确定要把杀招暴露在首播里？
深渊领主的爪牙可都盯着呢。"
话音未落，仓库侧门被撞开。
吴天宇抱着三台笔记本电脑挤进来，发梢还滴着雨水——他显然是从实验室一路跑过来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咖啡渍："信号干扰器我改良了，能把首播频段切到军用卫星。"他把电脑往桌上一摆，键盘立刻敲得噼啪响，"但对方要是用电磁脉冲......"
"用这个。"林雪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抱着个牛皮纸袋，发梢别着朵用红绳系的艾草——中医世家的姑娘总爱带点驱邪的小物件。
她走到陈玄策身边，从纸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青铜铃铛，"我爷爷说这是宋代镇雷铃，能在十米内形成避雷场。"她指尖轻轻一摇，铃声清越，震得铅盒里的幽绿光芒微微发颤。
陈玄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刚推门进来的张浩然身上。
这位首播平台运营总监今天穿了件皱巴巴的POLO衫，手里攥着平板电脑，屏幕上全是数据图表："陈先生，我查过了。
您上次在地下车库对抗异化者的监控录像被传到网上，现在#都市守关人#话题阅读量破二十亿，粉丝群里天天有人刷'想看正面刚大怪'。"
"我不需要粉丝。"陈玄策的声音冷下来，掌心的火焰突然暴涨三寸，将面前的塑料椅烧出个焦黑的窟窿。
张浩然额头冒出细汗，却没退半步："我知道您要的是震慑。"他快速划动平板，调出个热力图，"但您想想——如果三千万人同时看到深渊领主的投影被您碾碎，那些躲在阴影里的'旧日之影'成员还敢露头吗？
普通民众知道有守关人兜底，恐惧值反而会变成您的助力。"他指着热力图上最亮的红点，"而且我联系了军方和特勤局，他们同意提供场地安保，条件是首播时打半秒的官方LOGO。"
陈玄策盯着热力图里密集的光点。
母亲被异能者杀害那晚，他缩在衣柜里听着外面的惨叫，当时他多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告诉所有人："别怕，有我在。"现在，他终于有能力成为那个人。
"三天后，市中心体育场。"他开口时，火焰在掌心凝成个幽蓝的漩涡，"让赵晓彤在粉丝群放消息，就说'守关人要正面硬刚深渊大怪'。"
吴天宇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半秒："需要我黑了营销号的推送吗？
保证半小时内上热搜。"
"不用。"陈玄策扯了扯嘴角，那笑意像刀锋划过玻璃，"让他们自己传。
恐惧会传染，希望也会。"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整座城市像被按下了加速键。
林雪鸢带着几个穿汉服的助理在体育场布置八卦阵——说是阵法，其实是用朱砂在地面画满克苏鲁符文，她蹲在地上画到半夜，膝盖沾了满是红渍的草屑："这些符文能禁锢能量波动，防止深渊投影突然传送。"她抬头时，发间的艾草被夜风吹得摇晃，"玄策，你答应我，要是情况不对就退......"
"小鸢。"陈玄策蹲下来，用指腹抹掉她脸上的朱砂，"我妈日记本里写过，守关人的火焰不是用来燃烧自己的。"他指了指她画的符文，"这些阵图，是我从犹格·索托斯的知识残片里解析出来的。"
另一边，吴天宇在体育场顶楼的转播室里架起六台服务器，屏幕上跳动着无数绿色代码："对方己经试过三次DDOS攻击了。"他推了推黑框眼镜，嘴角勾起点得意的笑，"不过他们不知道我给首播流加了量子加密——除非他们能黑进中科院的量子卫星，否则......"
"叮——"
陈玄策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点开微信，是赵晓彤的群消息截图：#陈玄策首播挑战深渊领主#话题下，评论己经盖到十万层。
"策哥加油！我给你煮了安神汤放在体育场后台！"
"刚买了十箱尖叫放在观众席，打起来记得补充体力！"
"妈妈说你像神话里的战神，让我给你带了她求的平安符！"
最后一条是张浩然发来的私信："陈先生，现在首播间预约人数己经破五百万，特勤局加派了三个中队的安保，体育场外围交通管制方案也批了。"
陈玄策盯着手机屏幕，喉结动了动。
三年前他在医院陪床时，护士指着新闻里的异能者说"这些怪物就该全杀掉"，当时他攥着母亲的病历本，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现在，那些曾经恐惧的人，开始把希望系在他身上了。
"咚咚。"
铅盒突然发出轻响。
陈玄策打开盒子，里面的幽绿晶体正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暗红色符文。
他瞳孔里的犹格·索托斯之眼自动展开，符文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立体坐标："体育场地下三层，防空洞。"
"吴天宇！"他抓起对讲机，"定位体育场地下防空洞，立刻分析信号源！"
"收到！"键盘声如暴雨，"坐标匹配成功！
那地方十年前建体育场时封存了，现在......"吴天宇的声音突然变沉，"有强烈的能量波动，和深渊之核的频率吻合！"
陈玄策转身抓起桌上的战术背心，背心里插着他用恐惧能量淬炼的骨刀："所有人注意，提前十二小时布防！
小鸢，把八卦阵往地下延伸三层；老周，调你的私人武装守住所有出口；吴天宇，给首播流加十倍加密！"
他系紧战术带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匿名短信，发件人显示乱码："你以为你赢了？
深渊领主的触须己经缠住你的喉咙。"
陈玄策的指节捏得发白，却在抬头时露出个冰冷的笑。
他把手机递给林雪鸢："查IP。"
"不用查了。"林雪鸢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凉得像玉，"不管是不是陷阱，你都要去，对吗？"
陈玄策没说话，只是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太温柔，和他眼里翻涌的幽蓝火焰极不相称："等首播结束，我带你去吃你说的那家蟹粉小笼包。"
"拉钩。"林雪鸢伸出小拇指。
陈玄策的拇指勾住她的指尖，像在承诺某种比生命更重的东西。
首播前一晚的雨下得很大。
陈玄策站在体育场顶楼，看着工作人员在场地中央搭建的透明防护舱——那是特勤局提供的，说是防止战斗余波伤及观众，其实更像个展示柜。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防护舱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
手机震动。
陈玄策低头，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市博物馆发生异常能量波动，速来。
苏九儿。"
他望着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博物馆穹顶，喉间滚出声低笑。
雨水混着幽蓝火焰从指缝滴落，在地面烧出个焦黑的小坑。
"看来，有人等不及要见我了。"他扯掉湿透的外套，转身冲进雨里。
背后的守关人图腾在闪电下忽明忽暗，像某种即将苏醒的远古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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