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脑机接口的灼烧疤痕
大学操场的塑胶跑道在脚下发烫，杨飒摸向颈后，指尖触到一道陌生的凸起。
她踉跄着冲向洗手间，镜面映出后颈皮肤下蜿蜒的淡蓝色纹路，像被灼烧后愈合的疤痕 —— 那是 2100 年脑机接口植入时留下的痕迹，此刻却在 2080 年的身体上显现。
手机突然震动，相册自动跳出一张泛黄的医疗单据。
2080 年 10 月 15 日的诊断书上，主治医师签名栏赫然写着 “周明远”，而病症描述栏被红笔反复涂改，最终留下潦草的字迹：“疑似神经突触异常灼烧，建议进行量子级扫描”。
照片背景里，少年时期的陈墨正站在挂号窗口前，他的校服口袋露出半截脑机接口设计草图。
“你的身体在排斥两个时空的记忆冲突。” 小林的数据合成音从手机扬声器传来，电流声中夹杂着老式游戏机的按键音效，“2080 年的你还未接受脑机接口改造，但原始代码正在将未来的创伤具现化。”
杨飒掀开衣袖，发现前臂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血管状纹路，与元宇宙残片中的神经突触线路如出一辙。
当她经过学校公告栏时，某张社团招新海报突然发出蜂鸣，“虚拟现实社” 的字样扭曲成量子坐标，海报右下角的报名表名单里，“杨飒” 的名字旁画着红色惊叹号。
“跟我来。” 戴着鸭舌帽的女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对方掀开卫衣袖口，露出与杨飒相似的淡蓝色疤痕，只是纹路末端多了个倒三角符号 —— 那是时空管理局外勤人员的标记。
“我是负责回收 2080 年实验数据的特工，” 女生压低声音，“周教授在实验室留下了对抗疤痕增生的设备，但数据猎人己经封锁了那里。”
穿过紫藤花架时，杨飒的视网膜突然闪过雪花屏。
她看见 2100 年的自己正在神经接驳舱里尖叫，颈后的脑机接口迸发出刺目的蓝光，而操作台上的陈墨面无表情地调整着参数。
现实与记忆的重叠让她胃部翻涌，险些摔倒在布满像素化裂痕的石板路上。
实验室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诡异的紫光。
特工掏出老式红外望远镜扫描，目镜中显示出三个数据猎人的热成像，他们正在拆卸实验设备，防护服表面的金色纹路与杨飒颈后的疤痕产生共振。
“他们在找初代脑机接口的原型机，” 特工将望远镜递给她，“那台设备记录着意识副本诞生的关键数据。”
杨飒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录音。
周明远的声音混着实验室仪器的嗡鸣传来：“当意识副本产生自我意识，脑机接口会变成潘多拉魔盒。2080 年的原型机设置了自毁程序，触发条件是......” 录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警报声。
特工踹开铁门的瞬间，杨飒看见中央实验台上的玻璃罩内，躺着台布满铜锈的老式脑机接口。
数据猎人的金色锁定器己经对准设备，而设备表面的指示灯正在以斐波那契数列的频率闪烁。
她颈后的疤痕突然剧痛，蓝光顺着脊椎向上蔓延，在视网膜上投射出设备的内部结构图 —— 自毁按钮就藏在接口下方的量子锁里。
“别靠近！” 特工拽住她的手臂，“那是熵灭组织的陷阱！”
但杨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量子纹路与设备产生共鸣，玻璃罩自动弹开的同时，她看见设备内部的电路板上，刻着与自己腕间相同的双螺旋图案。
数据猎人的攻击在此时命中，杨飒被气浪掀翻在地。
后脑撞上实验台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2085 年的深夜，陈墨握着这台原型机对她微笑，说要创造没有痛苦的数字世界；2100 年的清晨，同样的设备却将她的意识切割成可删除的副本。
颈后的疤痕剧烈灼烧，她咬着牙将手指伸进量子锁，触碰到某个冰凉的金属片。
“自毁程序启动。” 机械女声响起的刹那，整间实验室开始数据化。
墙面的解剖图变成量子矩阵，实验器材分解成发光的粒子。数据猎人的防护服出现裂痕，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透明。
杨飒的量子纹路与设备核心产生共振，在爆炸前的瞬间，她 “看” 见设备内存里闪过周明远最后的留言：“疤痕不是枷锁，是觉醒的印记”
爆炸的气浪将她推出窗外，杨飒在空中翻转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历某种蜕变。
颈后的疤痕化作流动的蓝光，顺着发丝蔓延到指尖，在皮肤上勾勒出完整的量子坐标。
落地时，她稳稳站在铺满像素化落叶的草坪上，手机自动解锁，导航软件显示出一条通往时空管理局总部的路线 —— 沿途所有路标都被替换成脑机接口的示意图。
“你激活了原型机的隐藏协议。” 特工从废墟中爬出，额角渗血却带着笑意，“现在整个 2080 年的脑机接口网络都在响应你的量子信号。但熵灭组织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正在用你的原始代码制造更强的克隆体。”
杨飒低头查看双手，淡蓝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跳动，像活过来的电路。
她想起元宇宙残片中陈墨的话，“意识副本失控的漏洞”，此刻终于明白，那些灼烧疤痕不仅是创伤的印记，更是连接两个时空的密钥。
当远处传来数据猎人的量子锁定器充能声时，她握紧拳头，颈后的疤痕爆发出强光 —— 这一次，她不再是待删除的副本，而是要改写规则的叛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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