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走。"姜见微回头对徐砚舟招招手，阳光透过玻璃温室照在她脸上，将睫毛染成金色。
徐砚舟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避开地上蜿蜒的水管。周六的校园静悄悄的，农业实验室所在的区域更是人迹罕至。姜见微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温室侧门，一股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她做了个夸张的邀请手势，嘴角挂着俏皮的笑容。
温室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整齐排列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盆栽，有些己经结出小小的果实。角落里是一个工作台，上面摆着显微镜、培养皿和各种工具，每样东西都井然有序。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照料的？"徐砚舟惊讶地问。
"嗯，农业专业每人负责一块区域。"姜见微走向最里面的一排架子，"这是我的番茄苗，就是上次给你吃的那种。"
她轻柔地抚摸着一株幼苗的叶子，动作熟练地检查土壤湿度。徐砚舟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一根绿色的发绳，随着动作在白皙的皮肤上轻轻晃动。
"要帮忙吗？"徐砚舟问，不确定自己能做什么。
姜见微眼睛一亮："你可以帮我记录数据。"她递给他一个笔记本，"我念数字，你写下来。"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徐砚舟认真地记录着她报出的各种数字——株高、叶片数量、土壤PH值...姜见微工作时全神贯注的样子与数学课上的迷茫判若两人，她的手指灵巧地在植株间穿梭，时不时停下来做标记或取样。
"这是什么？"徐砚舟指着一个奇怪的装置问道。
"人工授粉器。"姜见微拿起那个小工具，"有些花需要人工授粉才能结果。要试试吗？"
徐砚舟接过工具，笨拙地模仿她刚才的动作。姜见微忍不住笑出声："不是这样，要更轻一点...像这样。"
她站到他身后，双手覆在他的手上引导动作。徐砚舟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拂过耳际，发丝蹭过脸颊，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萦绕在鼻尖。他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微微发抖。
"稳住。"姜见微轻声说，声音近在咫尺，"植物能感知人的情绪。"
徐砚舟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注意力。在她的引导下，他完成了第一次人工授粉。当他转身想道谢时，发现两人的脸近得几乎相贴。姜见微的眼睛在温室的柔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纹理，清澈得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姜见微先回过神来，迅速后退一步，脸颊泛起红晕："很...很好，你学得很快。"
"好老师教得好。"徐砚舟轻声说，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膨胀。
姜见微转身去拿水壶，掩饰自己的慌乱："要...要看看其他植物吗？"
她带着徐砚舟参观温室的每个角落，介绍各种作物的特点和生长周期。说到专业领域，她眼中闪烁着光芒，语速也比平时快了许多。徐砚舟发现自己完全被她的热情感染，甚至对那些原本觉得枯燥的农业知识也产生了兴趣。
"这是最新培育的草莓品种。"姜见微指着一排开着小白花的植株，"下个月应该就能结果了，到时候..."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徐砚舟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让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林雨晴，他的前女友。
"不接吗？"姜见微好奇地问。
徐砚舟按下拒接键："没什么重要的。"
但手机很快又响起来，坚持不懈。在姜见微探究的目光下，徐砚舟勉强接起电话："喂？"
"徐砚舟！"林雨晴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响亮得连姜见微都能听见，"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保安不让我进！"
"什么？"徐砚舟瞪大眼睛，"你来干什么？"
"找你啊！快出来，我特意请假的！"林雨晴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任性。
徐砚舟看了姜见微一眼，她正假装专注地检查一株植物，但紧绷的肩膀暴露了她的在意。
"我现在有事..."徐砚舟试图拒绝。
"什么事比见我更重要？"林雨晴提高了声音，"我大老远跑来，你就这样？"
徐砚舟叹了口气："等我十分钟。"
挂断电话，温室里陷入尴尬的沉默。姜见微背对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一片叶子。
"是我前女友。"徐砚舟主动解释，"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
"你去吧。"姜见微转过身，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正好要记录一些数据...可能要很久。"
"可是..."
"真的没关系。"姜见微己经拿起记录本，"我们改天再继续？"
徐砚舟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他只是点点头："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实验室参观。"
走出温室，春日的阳光刺眼得让他眯起眼睛。徐砚舟回头看了一眼，透过模糊的玻璃，隐约能看到姜见微低头工作的身影，孤独而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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