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中午，徐砚舟在食堂排队时又看到了姜见微。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面前摊开一本书，边看边小口吃饭。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徐砚舟端着餐盘站在她桌前，心跳如擂鼓。
姜见微抬头，眼睛一亮："《植物生理学》，下周实验要用。"她合上书，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坐吗？"
徐砚舟几乎是跌坐在椅子上，餐盘里的汤晃了晃，差点洒出来。
"你每天都一个人吃饭？"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问题太唐突。
姜见微却不在意："平时和刘芳她们一起，今天她们去小卖部买奶茶了。"她看了看徐砚舟的餐盘，"你也喜欢糖醋排骨？"
"嗯，尤其是这种炸得酥脆的。"徐砚舟夹起一块排骨，"不过食堂的酱汁太甜了。"
"对吧！"姜见微眼睛一亮，"我上次就跟打菜阿姨说少放糖，她还笑我挑剔。"
"我家以前开过小餐馆，"徐砚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我爸最拿手的就是糖醋排骨，要用镇江香醋，加点姜末..."
姜见微托着腮听他讲，突然问道："为什么转学？"
徐砚舟的筷子停在半空。他不能说实话——因为失恋后成绩下滑被一中劝退？太丢人了。
"就...想换个环境。"他含糊地说，低头扒了口饭。
姜见微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回避，体贴地转移话题："下周的专业展示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徐砚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还没想好。旅游管理...其实不是我选的。"
"那是？"
"随手一指。"徐砚舟做了个随机点选的动作，"当时觉得至少能到处玩。"
姜见微笑了："那你应该选我们农业专业，实验田里什么虫子都有，够刺激。"
徐砚舟想象她被虫子吓得跳起来的样子，也跟着笑了。阳光透过食堂的窗户照在姜见微的侧脸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她吃饭的样子很专注，每次夹菜都小心不碰到其他食物，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你吃饭好认真。"徐砚舟脱口而出。
姜见微不好意思地笑了："从小养成的习惯。我妈说吃饭时要专心，不然会消化不良。"
他们聊起各自喜欢的食物、讨厌的蔬菜、小时候因为挑食挨过的骂...话题像溪流一样自然流淌。徐砚舟惊讶地发现，和姜见微聊天如此轻松，不需要刻意找话题，也不用担心冷场。
"对了，"临走时，姜见微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洗过了。"
徐砚舟接过手帕，闻到一股淡淡的阳光味道，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和她头发上的一样。
"谢谢。"他把手帕塞进口袋，突然想起什么，"下周一数学小测，需要我再帮你复习一下吗？"
姜见微眼睛一亮："可以吗？"
"明天图书馆？上午十点？"
"一言为定。"她伸出小拇指，徐砚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要拉钩。当他勾住她纤细的手指时，感觉一股暖流从指尖蔓延到胸口。
回教室的路上，徐砚舟把手帕拿出来又闻了闻，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口袋。他突然很期待明天的图书馆之约，甚至开始在心里列要讲解的数学题清单。
也许，转学到这里并不是那么糟糕的决定。至少，他认识了姜见微——那个在众人环绕中依然保持自我，会为一道数学题皱眉，会认真对待每一顿饭的女孩。
口袋里的手帕轻轻贴着大腿，像一个小小的、温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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