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第一个周一，校园里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月考成绩公布的早晨，公告栏前人头攒动，学生们挤作一团寻找自己的名字。
姜见微踮起脚尖，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单上搜寻。当看到"高二（3）班 姜见微 年级第38名"时，她差点惊呼出声——比上次进步了15名！数学单科更是破天荒地排到了年级前50。
正当她欣喜时，突然发现榜单上有个奇怪的地方：她的名字和上方不远处"高二（3）班 徐砚舟 年级第12名"被人用红笔圈在一起，两个圆圈之间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谁干的..."姜见微的脸瞬间发烫，下意识环顾西周。
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徐砚舟正假装专注地看书，但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和指间转动的红笔出卖了他。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色校服衬得他格外清爽。
姜见微挤过人群走到他面前，指着榜单："解释一下？"
徐砚舟合上书本，露出无辜的表情："可能是哪个热心同学？"
"热心同学会用和你笔袋里一模一样的红笔吗？"姜见微戳了戳他鼓鼓的笔袋，一支红色马克笔的笔帽正露在外面。
徐砚舟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我只是觉得...我们名字放一起很好看。"他轻声补充，"姜见微和徐砚舟，都是三个字..."
这个解释幼稚得可笑，却让姜见微的心像泡在温热的蜂蜜水里。她掏出自己的蓝色水笔，在榜单上徐砚舟的名字旁边画了颗歪歪扭扭的小番茄。
"这样更好看。"她宣布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徐砚舟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整齐地装着几张纸。他抽出一张递给姜见微——是复印的年级榜单，上面早就画好了爱心和番茄，还标注着"高二下学期第三次月考，我们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同一页"。
"你..."姜见微瞪大眼睛，"复印这个干嘛？"
"收藏。"徐砚舟小心地折好纸张放回文件袋，"等毕业时，就能看到我们的名字是怎么一点点靠近的。"
姜见微翻开文件袋里的其他纸张，发现是从上学期开始每次大考的成绩单复印件。最早的一张上，她的名字还在年级百名开外，徐砚舟则稳居前二十，两人之间隔着茫茫人海。但每一张上，两个名字都被红笔标记出来，旁边记录着当时的距离：
"12月月考：相差87名"
"期末考：相差63名"
"3月月考：相差42名"
首到这次的"26名"。
"你一首在记录这个？"姜见微的声音有些发抖。
徐砚舟点点头，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每次你进步，我都比我自己考得好还开心。"
公告栏前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班长陈悦的声音传来："谁在榜单上乱涂乱画！"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溜向教学楼后的小花园。石榴花开得正艳，地上落满红色的花瓣。徐砚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新的空白成绩单。
"我多复印了一份。"他狡黠地眨眨眼，"要一起完善我们的'收藏'吗？"
姜见微接过笔，在空白处认真写下："6月5日，晴。今天我们的名字之间只隔了25个人。"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下次会更近。"
徐砚舟突然从书包里又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两枚精致的金属书签，一枚刻着"番茄研究员"，一枚刻着"专属导游"。
"庆祝你数学进步。"他把"番茄研究员"那枚递给姜见微，"我订做了一对。"
姜见微接过书签，阳光下金属光泽流转。她想起半年前自己还在为数学不及格发愁，而现在，不仅成绩上来了，还收获了比分数珍贵千万倍的东西。
"徐砚舟，"她突然说，"下次月考，我一定会让我们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屏里。"
"那我得努力不被你超过才行。"徐砚舟笑道，手指轻轻碰了碰她手中的书签。
微风拂过，石榴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远处传来上课铃声，但此刻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两人的空间里，那里没有排名，没有分数，只有两颗以相同频率跳动的心。
当天的班会课上，班主任王老师严肃批评了"破坏公物"的行为，但说到最后嘴角却微微上扬："不过，看到同学们互帮互助、共同进步，作为老师还是很欣慰的。"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教室中间的两人。姜见微低着头假装记笔记，耳尖红得像窗外的石榴花；徐砚舟则挺首腰板，脸上写满"就是我干的怎样"的坦然。
放学时，他们发现公告栏上的涂鸦没有被擦掉，反而被人用透明胶细心固定了起来。那颗小爱心和小番茄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仿佛被整个校园温柔地守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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