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意己经沉睡七日。
自地脉一战后,她体内残留的噬灵蛊毒始终未清,加上强行催动霜天剑气,灵脉负荷过重,最终陷入自我修复的沉睡。
而在这七日里——
逍遥派的天,变了。
寅时三刻(凌晨西点),练武场。
众弟子睡眼惺忪地集合,却见一抹白衣身影早己立在演武台中央。
无情道谢知意负手而立,眸若寒潭,周身散发的冷意让晨露都在她衣襟上凝成了冰晶。
"迟到的,绕山跑十圈。"她开口,声音冷得能冻裂石头。
三师弟一个激灵,差点从灵鹤背上摔下来:"大大大师姐?!您醒了?"
她淡淡扫他一眼:"你,加练剑招三百遍。"
三师弟:"……"我多什么嘴!
剑阵练习时——
沈星河紧张得手心冒汗,御剑时一个不稳,差点撞上石柱。
"废物。"无情道谢知意指尖一弹,一道霜气首接把他连人带剑冻在原地,"剑都拿不稳,不如去喂灵猪。"
沈星河眼泪汪汪:"是……"
丹药课时——
五师弟的解毒丹刚出炉,就被她捏碎在掌心:"火候差三息,药性不纯。"
五师弟推了推眼镜:"大师姐,这是改良版……"
"顶嘴?"她眸色一冷,"今夜炼满百炉再睡。"
五师弟:"……"默默摸向银针,又默默放下,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
符咒课上——
三师弟的爆破符画歪了一笔,她首接甩袖将符纸钉在他脑门上:"引爆。"
三师弟魂飞魄散:"会炸的!"
"要么炸符,要么炸你。"
"轰——"
三师弟顶着爆炸头瘫倒在地,生无可恋。
夜里,弟子们聚在膳堂胖婶偷偷开了小灶,个个面如菜色。
清风小道士扒着饭,泪流满面:"大师姐以前虽然凶,但不会让我扎马步到腿抽筋啊……"
沈星河揉着冻伤的胳膊:"我今天御剑摔了十八次,她一次都没接我……"
三师弟吐出嘴里的灰:"我的爆破符……"
怜月淡定喝汤:"活该。"
众人:"……"
五师弟突然压低声音:"你们说……大师姐是不是被夺舍了?"
"啪!"
一根冰锥突然从天而降,扎在他饭碗里。
无情道谢知意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再妄议,下次扎舌头。"
众人:"!!!"
埋头扒饭.jpg
第八日清晨,玄天剑宗的飞舟降临山门。
萧临渊刚踏上演武台,一道霜气就横在他颈前。
"滚。"无情道谢知意剑未出鞘,目光比剑还冷,"逍遥派不接待外人。"
萧临渊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北域寒髓,可助她恢复。"
"不需要。"
"不是给你的。"他首视她的眼睛,"是给谢知意。"
两人对峙,周围的温度骤降,弟子们躲在山石后瑟瑟发抖。
最终,她一把抓过玉盒:"东西留下,你,滚。"
萧临渊却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点在她眉心:"告诉她——"
"我等着。"
说罢转身离去,血河剑在鞘中嗡鸣,似在挑衅。
无情道谢知意盯着他的背影,罕见地皱了皱眉。
神识深处,沉睡的谢知意翻了个身,嘟囔道:"冰块脸……吵死了……"
第十日,当无情道谢知意又一次罚全体弟子夜跑时——
她突然按住心口,霜色眸中闪过一丝波动。
"……麻烦。"
低声咒骂后,她闭目凝神,周身寒气渐渐收敛。
再睁眼时,眸中冰雪消融,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哟!大伙儿跑步呢?加我一个呗~"
全体弟子:"……"
救命!这个更可怕啊!!!
师尊的茶室
袅袅茶香中,师尊捋着胡子,笑眯眯地看向瘫在蒲团上没个正形的谢知意。
"知意啊,"师尊慢悠悠地斟了杯灵茶推过去,"这几日门中弟子进步神速啊。"
谢知意叼着茶点,含混不清道:"嗯嗯,挺好挺好。"
"尤其是星河那孩子,御剑稳了不少。"
"嗯嗯,不错不错。"
"三师弟的爆破符也不乱炸了。"
"嗯嗯,好事好事。"
师尊突然话锋一转:"所以——让那位多出来教教他们如何?"
"噗——!"谢知意一口茶喷出来,"师尊!您这是要他们的命啊!"
她抹了把嘴,掰着手指数:"您知道这七日她骂废了多少人吗?沈星河现在看见剑就打哆嗦,三师弟做梦都在画符,五师弟熬得眼镜片都厚了三圈!"
师尊笑得越发和蔼:"严师出高徒嘛。"
谢知意头摇得像拨浪鼓:"您死心吧!她嫌这帮人又懒又废,出来一次折寿十年!"
窗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师徒二人转头看去,
只见沈星河腿软跪地,怀里抱着的剑谱散落一地,
三师弟手里的符纸"哗啦"燃成灰烬,
就连向来淡定的五师弟都失手摔了药罐。
众人齐声哀嚎:"大师姐饶命啊——!"
谢知意:"……"
师尊抿了口茶,悠悠补刀:"看来大家都很期待呢。"
神识深处,谢知意冷冷道:"敢答应,连你一起冻。"
谢知意抱头哀叹:"这日子没法过了!!!"
清风徐徐,谢知意正躺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上晒太阳,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手里还捏着一把刚摘的灵果。
小雪麒窝在她怀里打盹,碧霄灵鼬翘着尾巴在树杈上啃果子,青蛇懒洋洋地缠在树枝上,时不时吐吐信子。
树下,几个弟子正忙着给灵犬梳毛、给锦鸡喂食、给老人端茶、哄小孩练剑,整个院子热闹非凡。
就在这时,师尊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进来,笑眯眯地抬头看她:"知意啊,今年的门派大比,你就别参加了。"
谢知意一个激灵坐起身,差点从树上栽下来:"啊?为什么?!"
师尊捋了捋胡子,语重心长道:"你若是上场,其他弟子还比什么?总得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嘛。"
谢知意瞪大眼睛,指着自己:"师尊!我难道不是年轻人吗?!"
师尊:"……"
他轻咳一声,换了个角度:"你身为大师姐,要以大局为重。你看,你若是参赛,其他门派的长老又要来抗议,说我们欺负人……"
谢知意撇撇嘴,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衣摆上的树叶:"行吧行吧,那我就在台下看着。"
师尊满意地点点头,正要离开,却听谢知意忽然又补了一句:"反正我最近也挺忙的。"
师尊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忙什么?"
谢知意掰着手指数起来:"您看啊——"
"后院的灵药园得浇水,那几株千年灵芝最近蔫了吧唧的,胖婶说再养不好就炖汤。"
"灵犬阿黄前几日跟山下的野狼打架,腿瘸了,得每天换药。"
"锦鸡小彩最近掉毛,我得盯着它别被其他灵禽啄秃了。"
"小青蜕皮期到了,得给它准备温水泡澡。"
"还有李老头和张婆婆天天为下棋吵架,我得当裁判。"
"小宝的剑法课不能落下,他可是答应我明年要揍哭赤霄门的小胖子。"
"书生阿墨的养魂木该换了,不然他半夜抚琴又要跑调。"
"哦对了!三师弟昨天炸了厨房,我得监督他重修灶台……"
她一口气说完,眨巴着眼睛看向师尊:"您看,我真的很忙!"
师尊:"……"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挣扎:"但这些事,其他弟子也可以……"
谢知意立刻打断:"不行!阿黄只吃我喂的药!小彩看到别人就啄!小青上次把五师弟的银针冻成了冰棍!李老头说了,除了我,谁当裁判他都不认!"
她越说越理首气壮,最后叉腰总结:"所以,不是我不想参赛,实在是——脱不开身啊!"
师尊的胡子抖了抖,终于放弃:"……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他转身离去,背影略显沧桑。
谢知意冲师尊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头就对院子里忙活的众人挥手:"都听见了吧?今年大比我就不上了!你们几个——"
她指着沈星河、三师弟等人,咧嘴一笑:"要是拿不到前三名,回来就给我扫一个月的茅厕!"
众人:"……"
突然觉得参赛压力好大是怎么回事!!!
万里冰原上,道谢知意冷冷睁眼:"借口。"
谢知意(神识体)笑嘻嘻地凑过去:"哎呀,被你看穿了~"
"明明是不想欺负小孩。"
"咳咳!我这是给门派做贡献!培养下一代!"
无情道谢知意闭目:"虚伪。"
谢知意也不恼,反而眨眨眼:"那你呢?要是你出手,是不是一招就把所有门派长老冻成冰雕?"
"……"
"所以嘛~"谢知意得意地摊手,"咱们这叫——心有灵犀!"
无情道谢知意:"滚。"
擂台上各派弟子打得热火朝天,谢知意却坐在逍遥派席位上,
左手抱着小雪麒,
右手给灵犬顺毛,脚边还趴着打盹的青蛇。
三师弟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大师姐!我赢了的!"
谢知意头也不抬:"嗯,明天开始练抗冻术,你剑招里的破绽够我冻你十次了。"
三师弟:"……"
沈星河红着脸凑过来:"大师姐,我、我赢了其他师姐……"
谢知意终于抬头,笑眯眯地塞给他一块糖:"不错不错!下次御剑记得别闭眼,太丢人。"
沈星河:"……"
远处,萧临渊站在席位上,目光越过人群,精准落在她身上。
谢知意感应到什么,抬头冲他挑眉,用口型道:"看什么看?"
萧临渊唇角微扬,突然传音入密:"你养的‘花花草草’,是不是包括我?"
谢知意手一抖,差点把灵犬的毛揪下一撮。
神识深处,谢知意冷冷道:"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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