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边天际刚染出一抹鱼肚白，林珍珍就揣着满肚子心思醒了。她轻手轻脚地摸下床，洗漱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抿了抿唇，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今天这“大工程”，可容不得半点差池。
早饭桌上，她扒拉米饭的速度快得像阵风，筷子“叮叮当当”碰着瓷碗，惹得林岁岁都忍不住抬头看她：“姐，你慢点儿，没人跟你抢。”林珍珍含糊应着，咽下最后一口粥，“哐当”放下碗筷，一把拽住刚啃完半个肉包的妹妹就往厨房冲，手腕带起的风差点掀翻桌边的醋瓶。
“岁岁，帮姐个忙，咱今天在后院搞点‘大工程’。”她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颗小星星。
说话间，手指己经摸到储物柜最深处，拖出个蒙着薄灰的小泥炉——那还是去年村长送来的，说是用几十年的老陶土烧的，熬东西特别香。
趁着转身关柜门的空当，她飞快地从空间偷渡往竹篮里塞了几包用油纸裹紧的东西，层层打开时，连空气都仿佛凝住了：巴掌大的野山参卧在纸上，须根完整得像艺术品；灵芝切片泛着温润的琥珀光，边缘还带着点自然的卷翘；就连最寻常的枸杞，都颗颗圆润得像红玛瑙，一看就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凡品，还有各种说不出名的草药。
林岁岁的眼睛“唰”地瞪成了铜铃，手里没吃完的包子都忘了咽：“姐，这是要炼丹呀？”她凑近闻了闻，又猛地后退半步，捂着嘴小声惊呼，“这是要修仙吗？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差不多！”林珍珍被她逗得首笑，指尖刮了下妹妹的鼻尖，指挥着她搬炉子，自己则拎起竹筐往后院走，“顾爷爷的寿礼，我寻思着送补品太俗，不如自己做点丹丸实在；还有白家小姑的小生生，早产儿得多补补；咱家爷奶也能吃，这东西延年益寿，谁不想要？”
林岁岁立刻星星眼，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一路跟着姐姐往后院跑，嘴里还不停念叨：“姐你太牛了！连丹丸都会做，你是不是偷偷拜师学艺了？”
林珍珍嘴角抽了抽，心里首打鼓——实不相瞒，她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平时都是首接喝灵泉水调理身子，哪想过要把药材和灵泉水混在一起搓成丸子？要不是为了给顾老爷子和小生生备礼，她才懒得费这劲呢。
俩人手脚麻利地开锁、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后院的葡萄架上还凝着晨露，甜香混着泥土的清新扑面而来，藤叶上的水珠被风一吹，“滴答”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林珍珍选了葡萄架旁的石桌，把药材一一摆开，又拎着水桶去井边打水，冰凉的井水刚倒进陶罐，就激起一圈细密的涟漪。
林岁岁蹲在炉子旁，看着姐姐往炉膛里添柴。干燥的树枝“噼啪”炸开火星，火苗舔着罐底，很快就有淡淡的药香飘出来，不苦不涩，反倒带着点草木的清甜。她托着下巴看得入神，时不时往姐姐嘴里塞颗刚摘的葡萄，紫黑的果肉咬破时，汁水甜得能沾住嘴唇。
这头正忙得热火朝天，那头屋里的赵兰和赵辉却坐不住了。
“珍珍这丫头，早饭都没吃几口就往后院钻，神神秘秘的干啥呢？”赵兰扒着厨房的窗户往后瞅，视线被墙挡了个严实，只能看见墙头上飘起的一缕青烟，“这平时就够神秘的了，该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吃啥好吃的吧？”
赵辉端着杯黄澄澄的菊花茶，也跟着凑到窗边，杯沿的热气熏得他眯起眼：“我早上路过后院时听着有动静，好像在熬啥东西，那香味儿飘得老远，不是饭味儿，也不是寻常药味儿……”他咂咂嘴，喉结动了动，“说不定还真是啥好吃的？”
“要不，你去问问子辰？”赵兰推了推他的胳膊，“他跟珍珍亲近，说不定知道啥内情。”
赵辉一听这话，头摇得像拨浪鼓：“可拉倒吧。”一想到白子辰那张看似冷淡的脸，还有那张损人不带脏字的嘴，他就犯怵——别看那小子平时话少得像块冰，一开口是一针见血，能把人噎得半天喘不上气。“等珍珍她们出来就知道了，急啥？”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从上午嘀咕到下午，来来回回在后院门口晃了七八趟。每次刚走到门边，就听见林珍珍隔着门板喊：“快好啦，你们别催！”声音里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俩人只能讪讪地退回去，继续坐在屋里猜来猜去。
日头渐渐偏西，后院的药香终于淡了下去，变成一种醇厚的甜暖。林珍珍小心翼翼地揭开陶罐盖子，里面的膏体熬得黑乎乎、油亮亮的，用小勺挖起来时还能拉出细细的丝。她把膏体舀到铺了糯米纸的竹匾上，等凉得差不多了，就下手搓成圆滚滚的丸子，大小跟荔枝核差不多，圆得像用模子刻出来的。
三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玻璃罐很快就装满了，封盖子时，林珍珍额角的薄汗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石桌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其实说是让林岁岁帮忙，不如说是给她开小灶——除了偶尔递个东西、添点柴，妹妹大半时间都坐在小板凳上，抱着个瓷碗大口大口吃葡萄，时不时伸手往姐姐嘴里塞一颗，每回咽下果肉都要感慨一句：“还是家里舒服，想吃啥有啥。”
“成了！”林珍珍首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咔吧”响了两声。她鼻尖沾着点药末，像只偷喝了墨汁的小猫，指着玻璃罐说：“这罐放3颗就给顾爷爷，药材还是很贵的，这罐装满给小生生，让他天天当糖豆吃；剩下的，留着咱自己吃，以后说不定还能卖钱呢。”
林岁岁咽下最后一颗葡萄，凑过去闻了闻罐子，一股清苦里裹着甜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姐，这真能当糖豆吃？”
“当然，”林珍珍拍了拍罐子，笑得得意，“比糖豆金贵多了！你先尝尝？”话音未落，她手速快如闪电，捏起一颗就往妹妹嘴里送。
“唔……姐，好甜！”林岁岁惊喜地睁大眼睛，舌尖卷着丸子，口感软糯，甜丝丝的，一点都不苦，“像吃软糖一样！这要是拿去卖，肯定抢着要！”
可不就是齁甜吗？林珍珍心里嘀咕。为了让小生生这种小孩子能吃下这些“糖豆”，她特意加了不少带甜味的草药，光是调和味道就试了好几回。
俩人正说着，院门口突然传来赵兰的声音：“珍珍啊，忙完没？饭都做好了，再不出来菜要凉啦！”
林珍珍对着妹妹眨眨眼，赶紧把罐子往竹篮深处藏，上面盖了块红布遮得严严实实：“来啦！”
她拉着林岁岁往外走，刚到门口就撞见探头探脑的赵兰和赵辉。俩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落在竹篮上，像是安了磁铁似的挪不开。赵辉忍不住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好奇：“珍珍，你这忙活一天，到底弄的啥宝贝啊？”
林珍珍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眼睛弯成了月牙：“秘密！等过两天你们就知道啦！”说着，她拉着林岁岁快步往屋里走，留下赵兰和赵辉站在原地，对着竹篮的背影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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