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像困兽低吼。两天两夜,岩洞里湿冷压抑。外面狂风暴雨,洪水水位还在往上爬,低处几个洞口几乎被淹没。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和不安。
食物和水开始定量。
“苏小姐,这饼干干巴巴的,水也少,还不知道要待多久?”超市收银员孙玲扯着嗓子抱怨,脸色难看。她上次被罚过,一首心存不满。
“就是啊,这洞里又黑又潮,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大学生吴浩靠着岩壁,声音低沉。他胳膊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
苏晚晴手里拿着一块压缩饼干,没立即回答。她扫了一眼众人,疲惫写在脸上。
“大家坚持一下,”林晓晓轻声说,“总比在水里飘着强。”
“当然强了,可也不能一首这样啊,”孙玲不依不饶,“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别墅?那里吃的喝的多……”
“闭嘴!”苏晚晴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她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孙玲。孙玲接触到她的目光,身体猛地一僵,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眼神,不是愤怒,是彻骨的冷漠和警告,仿佛在看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垃圾。
岩洞里瞬间安静下来。
苏晚晴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巧克力和一些水果糖。
“这些先分了。”她递给赵老西,“每人一点,补充体力。”
众人接过,眼睛都亮了。这是末世里难得的甜味。孙玲看着,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敢再说什么。
时间缓慢流逝。
第三天上午。
“雨好像小了?”有人突然说。
众人竖起耳朵。确实,砸在峭壁上的雨声不再是震耳欲聋的咆哮,变成了噼里啪啦的密集声响。
大家纷纷挤到洞口。
外面,暴雨变成了中雨。天空的乌云薄了一些,能看到一丝蒙蒙的光亮。
希望,像微弱的火苗在心里燃起。
可下一秒,更恐怖的声音传来!
“轰隆隆——”
不是打雷,是山洪奔腾的巨大轰鸣!
“洪峰!”赵老西脸色大变。
他们站在岩洞里,亲眼看着山谷上游,一股更加汹涌、更加浑浊的巨大水浪,裹挟着无数残骸,如同脱缰的野兽,咆哮着冲了下来!
巨大的树干、房屋的木梁、扭曲的汽车残骸,甚至夹杂着一些辨不清形状的巨大变异生物尸体,被洪流卷着翻滚而下。景象触目惊心,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冲锋舟系在下面的岩石上,被洪峰冲击得剧烈晃动,仿佛随时要被扯断绳索。
所有人都沉默了,被这末日般的景象深深震撼。如果他们还在别墅里,或者在水面上,此刻恐怕己经尸骨无存。
这才是大自然真正的力量。
洪峰持续了一段时间,才渐渐减弱。
咆哮声远去,但山谷里的水位达到了最高点。
“看!”林晓晓指着下方。
洪峰过后,水流虽然依旧湍急,但水位肉眼可见地开始缓慢下降了!
被洪水浸泡过的山坡露了出来,一片狼藉。曾经的树林变成了歪倒的枯木,别墅只剩下二楼以上的部分露出水面,墙体破损严重。远处的景象模糊不清,但能猜到同样满目疮痍。
“水位在退。”苏晚晴平静地说。
她看着下方狼藉的一切,心中有了决定。
“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她说。
众人看向她。
“洪峰过去了,水位在退。是时候离开这里了。”苏晚晴语气肯定,“我们回基地看看情况。”
回去?
可那里,还剩下什么?
洪水退去,满目疮痍的山谷。他们的基地,是否还在?又或者,己经被这场洪峰彻底摧毁?
前路,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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