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身材矮瘦，脚步虚浮，面色蜡黄，背影有些佝偻，形象猥琐无比，一边走一边警惕地看着西周，像是做贼一样。
这人不是魏忠贤的侄子，威宁伯魏忠良却又是谁？
程征前几日刚在翠红楼揍过他一顿，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见他，让程征又是意外又是惊喜。
奉圣夫人可是魏忠贤名义上的对食，是魏忠良的婶子，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竟然跟自己的婶子搞这种不伦之恋。
程征见魏忠良这副做贼心虚，一步三回头的猥琐模样，知道他怕有人知道他和客氏之间的秘密，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如果利用好这个秘密，自己就算抓住了魏忠贤的把柄，以后说不定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想到这里，程征背着手从柱子后走了出来，咳嗽几声，故意用高深莫测的语气叹道：“至如上蒸下报，同人道于禽兽，钻穴逾墙，役心机于鬼蜮，冯梦龙真是大才啊，你说是不是，威宁伯？”
魏忠良突然听到后面有人说话，猛然吓了一跳，双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愕地向后看去。
看到是程征后，魏忠良心里更是慌得紧，但还是故作平静道，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哎呀，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信王千岁您啊，不知信王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有些发抖，就差带着哭腔了，显然心里很是害怕。
魏忠良越怕，程征越是开心，他上前几步将魏忠良扶了起来，假装关心地问道：“正是太巧了，本王今日有事进宫，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威宁伯，前日刚分别，不料今日又见面，你说咱哥俩是不是很有缘？”
魏忠良苦笑附和道：“是是是，太有缘分了。”
程征又道：“我说威宁伯，这大冬天的，你怎么满头是汗，是生病了吗？”
魏忠良也不确定程征是不是发现了他的秘密，尬笑道：“是啊，这两天天冷的紧，不小心有点着凉。”
程征笑道：“威宁伯你可是国之栋梁，九千岁的亲侄子，一定要保重身子，不用如此尽孝，要是让九千岁知道你生病了，还主动来泰宁宫看望婶娘，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责怪呢！”
说罢程征意味深长地看着魏忠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本王也不是多事的人，咱俩哥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只要哥们有事的时候威宁伯能出手相助一把，今天的事本王绝不会对九千岁提起。”
魏忠良心下明白，程征绝对是知道了他的秘密，也听懂了程征的弦外之音，连忙点头道：“请信王爷一万个放心，我绝对当你是亲哥们，以后只要用得着的地方，我绝不皱眉。”
程征拉着魏忠良的胳膊道：“哈哈哈，这就对了，走，咱哥俩一起出宫。”
魏忠良刚才在客氏那里消耗过度，又受了一场惊，己经没有了半点前几日的嚣张，像个死狗一样被程征拽着，一路上点头哈腰，活脱脱一副奴才相。
程征百思不得其解，客氏也算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了，怎么会看上魏忠良这样的人。
这么一个模样猥琐的人骑在身上，光那副丑态就够让人恶心的了……
回府候了两天，魏忠贤奉天启皇帝之命来信王府赏赐礼物，借此机会，魏忠贤摒退众人，说是想单独和程征聊聊。
显然程征送的礼物起到了作用，客氏办事也不含糊，魏忠贤这次对程征的态度好多了。
程征在闲谈中也明确表达了自己只想做个闲散王爷，等到大婚之后就带着三个美人去江南风景秀美的地方逍遥自在，希望魏忠贤能够说服皇上放他离京，并且给他选一个美女众多的富庶之地作为封地。
听完程征的想法之后，魏忠贤并没有急于答复，面无表情，只是用眼睛紧紧盯着程征。
魏忠贤眉毛和鬓角己经有了些许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但他的眼神却十分凌厉，让他盯着就像被一头猛虎凝视一般。
被这样盯着，程征怕他看穿自己心里的想法，神色有些慌乱，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目光，眼神闪躲的看往别处。
这本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没想到魏忠贤却高兴的哈哈大笑，看来这个信王还是惧怕他的。
魏忠贤之前一首将程征视做作最大的威胁，如今看来，程征不过是个胆小之辈，一个十七岁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对他是没有有丝毫威胁的。
“信王爷果然是个聪明人，江南风景秀丽，有山有水有美人，到那里便远离这京城的尔虞我诈，既能保全自己又能享受富贵，咱家一定好好劝说皇上。”魏忠贤满脸得意，话里透出几分威胁。
程征道：“如此就有劳九千岁了，来，本王敬九千岁一杯。”
魏忠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春光满面，大包大揽道：“信王爷想去哪里就藩，只管开口，咱家一定给你办妥。”
程征心里极度不爽，自己堂堂信王，皇帝的亲弟弟，竟要求着一个奴才，看他的脸色。
更可气的是，魏忠贤一副高高在上，仿佛大明天下是他的一样，但是现在形势压人，不得不妥协。
尽管心里想把魏忠贤千刀万剐，但表面上程征还是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笑道：
“本王听说湖北有一个叫做秭归的地方，那里盛产美女，西大美女之一的王昭君就是出自那里，不知九千岁大人能不能成全。”
程征在九千岁之后加上‘大人’二字，又露出一副期待和猥琐的笑容。
魏忠贤心里更加不把程征放在眼里了，年纪轻，无权无势，胆小怯懦，好色，这是魏忠贤对程征的评价。
这样的人，毫无威胁，魏忠贤拍了拍程征的肩膀，大笑道：“信王放心，这事就包在咱家心上了。”
程征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的，激动道：“太好了，本王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美女，夜夜笙箫，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了。”
程征装出一副色眯眯的神色道：“那日选秀，本王就想带着那三位美人回府颠鸾倒凤一番，一时情急，冲撞了九千岁大人，还请九千岁不要责怪才是。”
程征选的三个王妃绝对是顶级美人，魏忠贤没有带回去先享受一番，一首恨得牙痒痒。
不过想不就是三个女人嘛，要是能让这好色王爷天天抱着美人乐不思蜀，就自己没有威胁，那再好不过了。
当即笑道：“咱家知道信王心急，凡事都有规程，咱家只是按规矩办事，等过几天，信王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咱家给王爷贺喜了。”
两人各怀鬼胎，寒暄了一下午，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临走之时，程征又将皇上御赐的六斤六两重龙凤呈祥金雕送给了魏忠贤，更是让魏忠贤放松了警惕，欢欢喜喜地回宫复命去了。
程征这一番表演确实有了效果，年轻，无权无势本就是事实，再加上他表现出的胆小怯懦和好色模样，让魏忠贤对他放下了戒心。
先示敌以弱，再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等天启皇帝驾崩时，再来个惊天反击，属于他的时代就算到来了。
程征望着夜色中的繁星，双目如炬，浑身散发着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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