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辛苦你了，太子殿下。”
“一路担惊受怕，还要费心演戏给你手下那些蠢货看。”
“你自以为是的谋划，不过是在我眼前上演的一场蹩脚戏码。”
哪吒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头顶，西肢百骸都仿佛被冻僵了。
喉咙里火辣辣的疼，腰腹被勒得几乎窒息，而腕间和颈侧的咒印更是烫得钻心。
敖丙指尖凝出锋锐的冰刃。
那冰刃闪着幽幽蓝光，带着深海彻骨的寒意。
他慢条斯理的挑开哪吒胸前湿透纠缠的衣襟。
动作轻柔得像情人间的抚弄，却又透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衣料撕裂，露出底下紧贴皮肉的那枚护心鳞。
“知道这玩意儿，为何越来越烫手吗？”
敖丙的声音贴着他耳廓响起，冰冷中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
话音刚落，整个幽暗的溶洞光线骤然消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唯有哪吒心口那枚鳞片，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
光芒穿透海水，将两人附近的海域映成一片诡异的蓝色。
哪吒胸口剧痛，那光芒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和温度，灼烧着他的皮肉，更灼烧着他的神魂。
光芒扭曲变幻，鳞片光滑的表面竟如水镜般浮现出流动的影像。
三更时分，戒备森严的观星台上，他与黑衣国师相对而立。
影像中的“他”压低声音，与国师商议着什么，神情是哪吒自己都觉得陌生的阴沉与决绝。
铜漏单调的滴答声清晰可闻，敲打在死寂的夜里。
画面一转，是他亲手打开一个描金小盒。
捻起一撮闪着异彩的冰蓝色粉末，小心翼翼的掺入一碗深褐色的汤药中。
那是敖丙的鳞粉，混入了皇上每晚必饮的汤药。
遥远的，若有似无的悲鸣，如同鬼魅般缠绕在影像的背景音里。
那是敖丙被剥鳞时的哀泣，跨越时空，在此刻重现。
哪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炸开，瞬间冻结了西肢百骸。
他眼睁睁看着影像中的自己，将那碗药递给内侍。喜欢大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敖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冰冷的笑意。
“味道如何？可还受用？”
敖丙獠牙刺破舌尖，将血涂抹在哪吒眼皮上。
猩红褪去后，惊见船舱每个角落都蠕动着冰蓝血管，那些曾被他当作装饰的珊瑚摆件，竟是凝固的鲛人心脏。
记忆如潮水倒灌。
哪吒突然想起月前那个暴雨夜，当他在龙鳞匣前割腕饲喂傀儡咒时，窗棂外一闪而逝的银蓝光芒。
……
哪吒的视网膜还残留着骸骨密信燃烧的磷火。
喉咙里猛地涌上一股又咸又腥的暖意。
他向后踉跄，脚底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是那些滚落的珍珠，现在成了脚下的齑粉。
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踩了什么，只觉得天旋地转。
“不……”
这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不该是这样。
绝对不该是这样！
他攥住心口护心鳞，指尖传来诡异的搏动。
那枚取自敖丙逆鳞的冰蓝鳞片正在血肉中生根，边缘刺破皮肤绽出鱼鳃状的裂口。
冰冷的海水立刻灌了进去，带来一阵奇异的、令人窒息的痒。
他甚至没张嘴，却尝到了更浓的海水咸味，首接呛进了肺里。
紧接着，他听见自己身体内部传来一阵细密的、令人牙酸的“咔哒”声。
像是无数细小的冰晶正在他骨头里碎裂、重组。
又像是干枯的树枝被一节节折断。
脊椎到指尖，他浑身的骨头都在响。
他试图抬手去捂住那新生的、怪异的裂口，手臂却沉重得不听使唤。
还没等他从这连串的惊骇中回神，几缕冰凉滑腻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脖颈。
是敖丙的银蓝色长发，带着深海的寒气和若有似无的腥味。
发丝收紧，像冰冷的蛇，勒得他皮肤生疼。
敖丙的脸就在咫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他，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逐渐崩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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