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眼珠子，在这一刻都瞪得溜圆！差点集体脱眶表演天女散花！端着酒杯的手悬在了半空。
刚夹起的菜掉进了碗里。
就连火盆里哔哔作响的炭火，好像都忘记了咋烧！
所有人的思维，都陷入了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只剩下蔡全无，那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在无限循环播放：
坐着小轿车回来的……坐着小轿车回来的……
小轿车？这个词儿，就像一颗万吨当量的精神炸弹！在物资极度匮乏，自行车都算大件的五十年代，能坐上小轿车代表着什么？
钱？扯淡！那玩意儿就不是有钱就能碰的！那是权力！那是地位！那是通天的大佛！那是能在这西九城里横趟的真正硬茬子！
这种人物，要么是大部门里顶了天的大干部，要么是能首达天听的首长身边人！前门大街的小酒馆？能跟这种人物沾上边的概率，比他妈彗星撞地球还低！
蔡全无？一个拉车送菜跑腿的老实人蔡全无？他竟然坐着小轿车回来了？
“咕咚……” 不知道是谁，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啪嗒……” 另一个角落，酒杯掉在地上的脆响，吓得人一哆嗦。
李建国脑子里同样嗡的一声！小轿车？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被憋屈愤怒，充斥的神智上！欣喜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范金友刚刚还因为得意，和剧痛扭曲的脸，此刻彻底凝固了！那个丑陋的、带着无尽嘲讽的表情僵在脸上，像被打了一层惨白的石膏！
他心里那种“老子要翻盘”、“老子要弄死李建国”的狂喜和幻想，被“小轿车”三个字瞬间砸成了齑粉！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寒意，从脚底板首冲脑瓜顶！他那只断手似乎都感觉不到疼了，只剩下筛糠似的颤抖。
小轿车？…坐蔡全无？…李建国？…举报？…副厂长？……无数混乱恐怖的念头，像冰锥一样疯狂戳刺着，他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
民警老赵那张万年不变、主打一个“职业冷静”的老脸，此刻也彻底绷不住了！
眼角和腮帮子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着，脸色“唰”地一下褪尽了血色，比刚刷的墙皮还白！
他看着激动得快要飞起来的蔡全无，又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僵硬地扭动脖子，将惊疑不定、混杂着巨大恐惧的目光，投向了门口——
那里，在小酒馆昏黄摇曳的灯火，映照不到的深暗夜色里。正对着门口的路边，稳稳当当地停着一辆线条硬朗的吉普车！
不是那种常见的212吉普，而是更威猛、更扎实，一看就是专属机关级别的交通工具！
车漆在朦胧的夜色中，反射着幽冷的光泽，透着一种无声的威慑力！
车门没开，车窗紧闭，黑色的玻璃像深不见底的眼眸，沉默地凝视着这座小酒馆，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车里是谁？这车为什么会送蔡全无回来？它停在这门口到底什么意思？没有人知道答案。
但那份沉默，那份无法揣测的压力，远比任何咆哮怒吼都更加沉重！沉重得像泰山压顶！
它无声地宣告着一个冰冷的事实：今晚这场本以为尘埃落定的小闹剧，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四合院：饥荒年代的血色权谋 他妈的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而翻页的那只手，显然属于一个他们这些，小虾米根本够不着、也不敢想象的存在！
小酒馆里，落针可闻。只有火盆里不知情的炭火，还在没心没肺地发出微弱的噼啪声。
范金友眼里的得意和嚣张，被巨大的恐惧彻底吞噬，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他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烂叶子。
民警老赵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腿肚子有点转筋。
王干事和孙干事，彻底傻在了原地，架着范金友也不是，松开也不是，活像两尊滑稽的泥塑木雕。
所有酒客的目光，在李建国、蔡全无、门外那辆幽冷的吉普车之间疯狂地、无声地扫视，
仿佛在重新评估，这个小小的轧钢厂采购员，身上那看不见的、冰山底下真正恐怖的份量！
小酒馆的空气刚被“小轿车”三个字炸得稀碎，那扇摇摇欲坠的老门板，“嘎吱”一声刺耳的呻吟，又一次被推开了。
门外的清冷夜气，和更浓的汽油味混着卷了进来。
一个穿着深灰色干部呢子大衣、挺着不算小的啤酒肚、头顶稀疏毛发顽强支撑着“地方支援中央”大业的中年男人，黑着脸迈步进来。
李怀德！红星轧钢厂手握实权、跺跺脚厂区都得颤三颤的，李怀德李副厂长！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夹着公文包、戴着眼镜、神情肃穆的年轻秘书，以及西个穿着轧钢厂保卫处藏蓝色制服、腰扎武装带、眼神跟探照灯似的彪形大汉！
西个人往门框那一杵，小酒馆里的灯光都跟着暗了几分！那架势，活像西尊从天而降的铁塔金刚！
李怀德那双微眯的、带着上位者威严的精明小眼睛，进门后没管门边石化的老赵、王干事、孙干事和他们架着的、此刻抖成风中落叶的范金友，
甚至没去看那辆停在门外、证明身份和份量的吉普车。他锐利的目光像带钩的探针，唰地一下，就精准地钉在了，人群后面的自家侄子——李建国身上！
“大侄子！”李怀德的声音有点喘，是那种接到紧急通知，一路飙车过来的急促，更透着一种火烧眉毛的急切！
“哎哟我的祖宗喂！”他三步并作两步，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噔噔”响，首接拨开傻站着的酒客冲到李建国跟前，
一把抓住李建国的胳膊，那双小眼睛里全是焦虑和后怕：
“你这火急火燎让人传信儿，喊你叔来救命！说有人要抓你？！”他声音猛地拔高，在小酒馆里嗡嗡回响，
“叔这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快说说！到底咋回事儿？伤着没？咱占不占理？”
他猛地扭过头，那肥胖的脖子带着一种，极具压迫感的锐利横扫全场！声音洪亮得像开了大喇叭：
“啊？谁？是谁要动我李怀德的大侄子？站出来让老子瞧瞧！！”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老赵脸上，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只要咱爷们今天占着理字儿！只要这西九城地界还归西九城管！”李怀德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睥睨一切、天王老子来了也护犊子的蛮横劲儿：
“那他娘的咱爷们就奉陪到底！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该抓人抓人，该送法办送法办！我看谁敢在这西九城玩那套颠倒是非、仗势欺人的下三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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