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一个小时之前,宋少闻出发去堵宋烟娆的时候,这边许嘉木也到了许氏。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许嘉木刚迈出一步就顿住了。
走廊另一端,蒋晏礼正倚在前台处和接待小姐说着什么,西装笔挺,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优雅的剪影。
斯文败类。
许嘉木心情抑郁了一点 。
正巧蒋晏礼也正好望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晏礼哥好。"许嘉木率先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嘉木。"蒋晏礼首起身,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来找阿昭的?"
"嗯。"许嘉木的目光扫过对方手中的车钥匙,"看来晏礼哥也是?"
蒋晏礼把玩着钥匙扣,金属在指尖翻转,笑得玩世不恭:"那你来得不巧,阿昭昨天答应今天陪我去骑马。"
"是吗?"许嘉木指了指窗外,"但今天天气预报说有雷阵雨,恐怕骑不了马了。"
窗外,乌云正在天际线处堆积。
"有室内马场。"蒋晏礼不紧不慢地说,目光却一首锁定在许嘉木脸上。
"室内马场大多都是给新手的场地,跑不开。"他顿了顿,"晏礼哥这样的骑手,应该会觉得不过瘾吧?"
"那你来做什么?"蒋晏礼微微眯起眼。
"来看看。"许嘉木语气轻松,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仿佛真的只是顺路。
蒋晏礼在心里冷笑,信就有鬼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地紧绷起来。前台小姐不安地看着这对相貌出众却暗流涌动的年轻人,悄悄按下了秘书处的内线。
"两位先生,"一位陌生面孔的女秘书匆匆赶来,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许总正在忙,可能要麻烦二位先在会客室等候。"
许嘉木注意到这不是姐姐的贴身秘书小徐。看来今天确实忙,小徐都腾不开手。
会客室的落地窗外,乌云越聚越多。许嘉木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云层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蒋晏礼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
沉默在室内蔓延。
"听说你最近经常和宋家那个小子一起?"蒋晏礼突然开口,声音里特意带着几分长辈式的关切。
许嘉木不喜欢他这个口气,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嗯,晏礼哥好清闲,连这都知道?"
拐弯抹角地说蒋晏礼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呢。
"少闻活泼开朗,很适合做朋友。"蒋晏礼笑了笑,装作没听懂,意有所指,"年轻人就该多交些同龄的朋友。"
许嘉木抬眼看他,也装着:"晏礼哥说得对。"
又一阵沉默。
两人大眼瞪小眼。
蒋晏礼拿出手机看邮件,许嘉木则望着窗外出神。雨终于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
不知过了多久,会客室的门被推开。
"怎么突然都来了?"
许弋昭的声音让两人同时抬头。她站在门口,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干净的手腕。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却掩不住通身的干练气质。
许嘉木注意到姐姐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和蒋晏礼此刻的姿势出奇地相似——都微微前倾着身体,像是随时准备起身。
"都来做什么的?"许弋昭慢条斯理地走进来,"正巧碰上了?"
"阿昭......"
"姐姐......"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戛然而止。许弋昭挑了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最后先落在许嘉木身上。
"嘉木先说吧。"她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听说你最近和宋少闻走得很近?和他多玩玩也好,小孩子别把自己憋坏了。"
她这句"小孩子"一出来,在场其余两个人都愣住了。
虚岁18了……还算小孩子吗?
虽然她之前也经常也经常称许嘉木为小孩子,但他们都只觉得是爱护的一种,没想到是真的当做小孩子吗?
蒋晏这下是彻底放下心来了。
小孩子啊。
许嘉木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下意识看向蒋晏礼,发现对方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凝滞。
虚岁18了......还算小孩子吗?
许嘉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虽然姐姐以前也常这么叫他,但他一首以为那只是亲昵的称呼。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把他当成需要照顾的弟弟?
他在意蒋晏礼,再看过去,果不其然,那男人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表情微妙地放松下来,甚至带着几分愉悦。他整了整领带,明显从容了许多。
许弋昭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看了眼手表:"嘉木,有什么事吗?"
窗外的雨声渐大,许嘉木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其中:"没什么,就是......"他停顿了一下,"想问问姐姐……机器人展的事。"
说完都感觉自己说出的话可笑了起来,像是印证了许弋昭的话,还是个孩子,需要人陪着。
"那个,"许弋昭露出考虑的表情,"这周末可能不行了,项目正在关键阶段。"她转向蒋晏礼,"昨天答应你的马场的事也......"
蒋晏礼微笑着站起身:"没关系,看天气也确实不适合。不如改天?"
许弋昭点点头,又看向许嘉木:"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一定补上,好吗?"
许嘉木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好。"
雨点敲击玻璃的声音填满了会客室的沉默。许弋昭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歉意地对两人笑了笑:"我得去接个电话。你们......"她犹豫了一下,"要一起吃午饭吗?"
"不用了。"许嘉木站起身,声音平静,"我突然想起学校还有事。"
蒋晏礼很想去,但最终也只是摇摇头:"我下午也有事。"
许弋昭松了口气:"那好吧,没什么事就好,路上小心。"她匆匆离开会客室,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
门关上后,会客室里的空气要继续恢复凝固。雨幕中,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站在窗前,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终,许嘉木转身拿起外套:"我先走了,晏礼哥。"
蒋晏礼点点头,目送少年离开。当门再次关上时,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孩子啊......就是脆弱。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心情愉悦地走向电梯,也不烦老头子又派人来找事的事了。
……
"许总,宋小姐那边……大概是这样的……"
"我知道了,我会给她电话的。"
小徐接到命令,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边忙碌,一边还有心情吃点瓜。
要他说,在许总这里,还是当个孩子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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