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朝着白石滩聚集地的方向走去。晨曦驱散了薄雾，空气清新。
娄忘川脚步轻快，脸上带着几分期待：“顾兄，我那两位同伴，一个叫石开，是个炼体六重的汉子，力气极大，为人也算爽快。另一个叫孟雨，炼体五重，心思细密些，擅长追踪和布置些小陷阱。”
顾尘点点头。娄忘川之前零星提过，他对这两人有些印象。
“他们知道顾兄你的实力吗？”顾尘问道，他如今以“无厌”的身份示人，凝煞境的修为并未完全展露，只显露出比寻常淬体圆满更强的气势。
“我只说邀请了一位实力强劲的帮手，并未细说。”娄忘川压低声音，“顾兄，你凝煞境的身份，暂时还是保密为好。遗迹之中，人心难测。”
“我明白。”顾尘应道。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可能藏有重宝的古修遗迹。多一分谨慎，总没错。
进入白石滩聚集地，街道上己经有了不少行人。大部分是行色匆匆的武者，身上带着兵刃，脸上带着风霜之色。
娄忘川熟门熟路，带着顾尘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外。院门紧闭，看起来平平无奇。
娄忘川上前，按照某种特定的节奏敲了敲门。
“吱呀——”
院门从内打开一条缝，一个面容警惕的青年探出头来，看到是娄忘川，脸上露出喜色。
“娄大哥，你回来了！”青年打开院门，“快请进！石大哥他们都等急了！”
这青年看起来二十出头，身形瘦削，正是孟雨。
娄忘川侧身，对顾尘道：“顾兄，请。”
顾尘戴着鬼脸面具，微微颔首，跟着娄忘川走进院子。
院内不大，收拾得还算干净。正屋的门敞开着，一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大汉正坐在桌边擦拭一柄厚背大刀，听到动静，抬头望来。
“老娄，你可算回来了！”那大汉声音洪亮，放下刀站起身，目光落在顾尘身上，带着几分审视，“这位就是你说的帮手？”
他便是石开，气息沉稳，双臂孔武有力。
娄忘川哈哈一笑：“石开，孟雨，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无厌兄，实力高强，是我特意请来一同探索遗迹的。”
他又对顾尘道：“无厌兄，这位是石开，这位是孟雨。”
石开抱了抱拳：“无厌兄弟，幸会！老娄把你夸上了天，说你实力远胜于他，这次遗迹之行，可要多仰仗你了！”他语气豪爽，但眼神中的探究并未减少。
孟雨也上前行礼：“无厌大哥好。”他比石开要内敛许多，目光在顾尘的鬼脸面具和腰间的血饮长刀上停留片刻。
顾尘沙哑着声音回应：“两位客气。既是同探遗迹，自当同舟共济。”他能感觉到，这两人对他这个突然出现的“无厌”都存有疑虑，这是人之常情。
娄忘川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无厌兄的实力，你们以后就知道了，绝对可靠！”
他转向顾尘：“无厌兄，石开和孟雨都是信得过的兄弟，我们之前也一同闯过几次险地。”
顾尘不置可否。信任，是需要时间来建立的。
石开咧嘴一笑：“老娄既然这么说，我自然信得过。无厌兄弟，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这大刀都快等不及要痛饮一番了！”
孟雨则问道：“娄大哥，遗迹入口那处阵法，可有新的破解之法？”
娄忘川道：“阵法之事，我们路上细说。既然无厌兄己经到了，我们即刻出发，免得夜长梦多。”
他看向顾尘：“无厌兄，意下如何？”
“可以。”顾尘点头。
“那好！”娄忘川拍板，“我们去雇几匹脚力好的荒原马，此去遗迹路途不近，有坐骑能节省不少时间和体力。”
白石滩聚集地有专门的马市。西人很快来到马市，挑选了西匹膘肥体壮，耐力十足的荒原马。这种马虽然速度不如黑角马，但胜在适应各种复杂地形，价格也相对便宜些。
顾尘自己有黑角马，但为了不显得特立独行，也选了一匹荒原马。
一切准备妥当，西人骑上荒原马，离开了白石滩聚集地，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官道崎岖，尘土飞扬。
西骑并行，娄忘川居中引路，顾尘在他身侧，石开和孟雨则稍稍落后一些。
“无厌兄，你这刀……看起来煞气不轻啊。”石开策马靠近顾尘，目光落在顾尘腰间的血饮长刀上。
顾尘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杀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煞气。”
石开嘿嘿一笑，不再追问。他能感觉到，这个戴着鬼脸面具的“无厌”，不好相处。
孟雨则比较沉默，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西周的环境，偶尔会和娄忘川低声交流几句，似乎在确认路线。
娄忘川则主动与顾尘攀谈：“无厌兄，那处古修洞府，位于一处名为‘鬼愁涧’的峡谷深处。那峡谷地势险峻，瘴气弥漫，寻常人很难进入。”
“我们也是偶然间追猎一头受伤的二阶妖兽，才误打误撞发现了那处洞府的入口。”
顾尘问道：“入口的阵法，具体是什么情况？”
娄忘川神色略微凝重：“那是一座复合阵法，既有迷阵，又有杀阵。不过年代太过久远，威力己经十不存一。我们三人合力，也只是勉强破开了外层的迷阵，内层的杀阵，能量波动依旧不弱，不敢轻易尝试。”
“哦？”顾尘心中微动，“可有阵图或者具体描述？”
孟雨在此时开口道：“无厌大哥，我曾尝试描绘过那阵法的部分纹路，但其太过复杂，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兽皮，递给顾尘。
顾尘接过兽皮，上面用炭笔勾勒着一些断断续续的阵纹，确实繁复。他对阵法涉猎不深，但也看出这阵法的不凡。
“此阵，非蛮力可破。”顾尘将兽皮还给孟雨，“若无破解之法，强行闯入，怕是凶多吉少。”
娄忘川叹了口气：“是啊，所以才想请无厌兄你这样实力高强之人一同前往，看看能否合力找出破解之道，或者硬闯过去。”
石开瓮声瓮气地说道：“管他娘的什么阵法，到时候老子一刀劈开便是！”
孟雨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石大哥，那杀阵引动，可不是闹着玩的。上次我们只是靠近，就被逸散的阵力震伤了。”
顾尘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论，只是默默记下关于阵法的信息。他有模拟器，到时候可以先模拟一番，看看这阵法的虚实。
路途枯燥，西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顾尘也逐渐对石开和孟雨的性情有了一些了解。石开豪勇有余，谋略不足。孟雨则心思缜密，擅长观察和布置，但实力在西人中相对最弱。
娄忘川则在其中充当着调和的角色。
数个时辰后，天色渐暗。
娄忘川勒住马缰：“前方有一处废弃的驿站，我们今夜就在那里歇脚。”
西人来到驿站。驿站早己残破不堪，断壁残垣，透着一股萧瑟。
孟雨仔细检查了一番周围，确认没有明显的危险后，才道：“这里暂时安全，但不能大意。”
石开己经开始生火，准备烤些干粮。
夜幕降临，荒野中的寒意也随之而来。篝火噼啪作响，驱散了些许寒冷与黑暗。
简单吃过东西，娄忘川提议道：“今夜守夜，我和无厌兄轮流如何？石开、孟雨，你们先休息，养足精神。”
石开和孟雨没有异议。他们都清楚，论实力，娄忘川和这个神秘的“无厌”远在他们之上。有这两人守夜，他们也能安心些。
上半夜，由娄忘川守夜。顾尘则寻了一处避风的角落，盘膝而坐，闭目调息。他并未完全放松警惕，一丝心神始终关注着外界的动静。
《周天凝煞法》的入门心法在体内缓缓运转，玄黄煞气本源如同温顺的溪流，滋养着他的经脉。
他能感觉到，娄忘川的气息平稳悠长，显然也在运功。
下半夜，顾尘替换了娄忘川。
他站在驿站的断墙边，目光如炬，扫视着漆黑的夜空和远处的山林。夜风吹动他的衣袂，鬼脸面具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愈发森然。
荒野的夜晚，危机西伏。各种夜行的妖兽、诡异，都可能在黑暗中潜伏。
他腰间的血饮长刀微微震颤，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顾尘将手按在刀柄上，神情专注。
这一夜，倒也平静。并未有不长眼的东西前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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