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水晶吊灯投下冷冽的光，林野端着银质托盘的手指微微发颤。冰桶里的香槟瓶凝着水珠，顺着他虎口滑进袖口，管家吴姐的高跟鞋声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始终保持在身后三步之遥。抛光过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两人倒影，吴姐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猫戏老鼠般的玩味。
"夫人的冰镇柠檬茶。"吴姐用鞋尖戳他小腿，金属鞋跟在他胫骨处留下压痕，"杯壁不许有指纹。"林野盯着杯口漂浮的柠檬片，喉结滚动——三天前他刚在医务室档案里见过苏璃的过敏记录，那页纸边角还粘着被泪水晕开的褶皱。托盘边缘的银质雕花硌进掌心，提醒他此刻正端着一杯致命的饮品，而吴姐身上的香水味混着消毒水气息，与医院走廊的味道莫名重合。
二楼书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林野撞开门时，青铜镇纸擦着耳际飞过，在墙上砸出深坑。苏璃蜷缩在波斯地毯上，珍珠白睡裙沾满墨水，机械腕表卡在雕花桌腿缝隙里，表链割裂了她纤细的手腕，鲜血顺着齿轮纹路蜿蜒而下，在羊毛地毯晕开诡异的暗红图腾。她颈侧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金属线条随着呼吸起伏。
"别过来！"苏璃抓起碎瓷片，指甲缝里还嵌着深蓝颜料，瞳孔却在林野掏出随身工具包时骤然收缩。他用镊子精准夹出卡在桌缝的齿轮，柚黑白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又从针线盒抽出银针挑开她的脚踝。常年拆解精密仪器的手指按压穴位，苏璃痛呼的尾音突然转为绵长的战栗，腰肢不受控地弓起，露出后腰用纹身遮盖的手术疤痕——那形状与古董车引擎盖上的凹陷完美契合。
更衣室镜面突然炸裂的瞬间，林野条件反射地将她护在身下。飞溅的玻璃割破他后颈，温热的血滴在苏璃锁骨处的机械纹身——那是微型齿轮组成的荆棘图腾，与古董车瓷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暗处的监控红灯同时熄灭，整个二楼陷入诡异的死寂，唯有苏璃腕表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与林野剧烈的心跳形成错位的共鸣。
回佣人房的楼梯转角，林野的工具包突然崩断肩带。扳手散落时，一枚不属于他的微型激光笔滚到吴姐脚边。他弯腰捡拾时，瞥见管家裙摆沾着车库特有的蓝色防锈剂，而她踩着细高跟的脚，正不动声色地碾过那支笔，鞋跟下渗出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荧光。更远处的阴影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幕。
凌晨两点的洗衣房，烘干机发出刺耳的蜂鸣。林野从工作服口袋掏出张字条，"明早五点车库"的打印字迹被蒸汽晕染，背面的机油指纹与他在古董车进气格栅上发现的完全吻合。字条边缘还有细小的锯齿痕，和苏璃昨夜撕碎的素描纸纹理一致。他将纸条塞进苏璃常喝的伯爵茶茶包，看着纸页在热水中蜷曲成灰烬。窗外惊雷炸响，照亮车库方向那扇虚掩的铁门，门缝里透出的蓝光，与苏璃腕表指针的颜色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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